上。腰间的罗盘疯狂震动,指针已经完全失去了方向,在天池内无规律地乱撞。
终于来到洞口前,林巽深吸一口气,将包裹放在地上,颤抖着解开红布。镜子和罗盘露出的瞬间,一股刺骨的寒风从洞中呼啸而出,夹杂着浓重的腥臭味和若有若无的哭泣声。
镜面上的裂纹开始发光,一种病态的暗绿色光芒,五个鬼脸浮雕的嘴巴大张,像是在无声尖叫。
林巽按照陈三爷的指示,将镜子放在洞口边缘,然后把罗盘倒扣在镜面上。就在罗盘接触镜面的刹那,地面突然剧烈震动起来!洞口边缘的泥土簌簌滑落,露出更多暗红色的、如同肌肉组织般的物质。
那些物质蠕动着,向镜子和罗盘延伸,像是无数细小的触手。
\"天清地宁,秽返其源...\"林巽学着陈三爷的样子念诵,声音因恐惧而颤抖。
触手般的物质已经缠上了镜子边缘,镜面开始剧烈震动,发出刺耳的\"咯咯\"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镜面另一侧拼命敲打。
罗盘的指针疯狂旋转,最后\"啪\"的一声,竟然从轴心上断裂,掉落在镜面上!
林巽知道不能再等了。他转身就跑,背后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爆裂声——镜子碎了!无数碎片飞溅,其中一片擦过他的脸颊,留下一道火辣辣的疼痛。紧接着是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如同千百人同时尖叫的声音,和一股强大的吸力,仿佛要把他拉回洞里。
\"别回头!\"陈三爷的警告在耳边回响。林巽咬紧牙关,强迫自己盯着前方的山路,拼命奔跑。背后的尖叫声渐渐减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粘稠的、如同液体流动的声音,和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仿佛整个夜空都在向下压来。
不知跑了多久,林巽终于跌跌撞撞地回到了泉边。陈三爷还在那里,正在往泉眼中撒入某种粉末。
泉水已经恢复了清澈,但周围的地面上布满了诡异的黑色痕迹,像是被强酸腐蚀过。
\"成...成功了吗?\"林巽气喘吁吁地问。
陈三爷抬头看了他一眼,脸色凝重:\"暂时封住了。但囚龙钉还在墓里,这只是一个权宜之计。\"老人指了指林巽脸上的伤口,\"你被镜子的碎片划到了?\"
林巽这才感到脸颊火辣辣的痛,伸手一摸,指尖沾上了少许血迹。
奇怪的是,血不是鲜红色,而是一种暗沉的、近乎黑色的深红。
陈三爷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怨气入血...得尽快处理。\"他从布袋里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些透明的液体涂在林巽的伤口上。
液体接触伤口的瞬间,一阵剧痛让林巽差点叫出声来,像是有人把烧红的铁丝按进了皮肉。
\"忍着点。\"陈三爷的声音罕见地带上了一丝关切,\"这是'无根水'混合了符灰,能暂时压制你体内的怨气。但要彻底解决...\"
\"得拔掉囚龙钉。\"林巽接上他的话,声音因疼痛而嘶哑。
老人点点头,目光投向山上:\"但不是现在。月亏之时,阴气最盛,我们得等到月圆之夜。\"他收起瓷瓶,声音低沉,\"而且...我们需要帮手。\"
\"帮手?\"
陈三爷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你爷爷当年有个师弟,姓马,精通'赶尸'和'起钉'之术。如果能找到他...\"
林巽突然想起族谱中一页边缘的批注:\"马师弟起钉三寸,惨遭反噬,右臂尽废,隐于市井...\"他心头一紧:\"他还活着吗?\"
\"活着,但不好找。\"陈三爷叹了口气,\"先回城吧。医院里那几个被怨气侵蚀的人,还需要处理。\"
两人收拾好东西,向山下走去。林巽回头看了一眼夜色中的山影,恍惚间似乎看到山顶处有一道模糊的白影一闪而过,像是一个被倒吊着的人形...
当他们赶到医院时,已经是凌晨三点。走廊里灯光惨白,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某种隐约的甜腥味。赵峰蹲在icu外的长椅上,双眼通红,看到林巽立刻跳了起来。
\"小林!你总算...王队他...\"这个平日里大大咧咧的汉子声音哽咽,\"十分钟前...走了。医生说是窒息导致的器官衰竭,可是...可是他的气管明明是通的啊!\"
林巽胸口发闷,看向icu的玻璃窗。王海生的遗体躺在床上,盖着白布,但露出的脸部皮肤呈现出一种可怕的青紫色,像是被长时间窒息而死。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的双手手指扭曲变形,指甲全部翻起,床单上满是抓痕和血迹,仿佛死前拼命想要抓住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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