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对贺府那个家已经感觉失望、怨愤、尴尬,不会想回去吧。
庆幸的是,他只是沉默了片刻,喉咙里沉沉的发出一个“嗯”,揽着傅沉烟就走了。
他头也不回,因此没有看到不远处的王公公目送两人消失在夜色中,轻轻叹息,又微微含笑;也没有看到勤政殿的大门口伫立着一人,手扶门框,头发斑白、背已佝偻,却努力挺直脊柱,泪流满面。
进了贺府,傅沉烟才明白,贺景梧所认为的“家”与“定国公府”的御笔黑檀匾额无关,也与门口那一对威风凛凛的白玉狮子无关,他的家,就是朴景园。
傅沉烟想到这一层,不由得就落了泪,默默无言。
朴景园里静得诡异,虽然大家不知道真相,但都是聪明人,谁也没多话,连气都没大声喘。
准备已久的晚膳格外丰盛,每一样都是贺景梧爱吃的,其实贺景梧长年驻扎军营,对饮食并无要求,基本是能填饱肚子就行,这满满一桌子所谓他爱吃的,不过就是平时傅沉烟注意观察他多夹了几筷子而已。
从勤政殿到朴景园,说远不远,说近也绝不近,此时的贺景梧已经恢复了平静如止水,甚至还会一如既往的给傅沉烟夹菜,唯一看着不太正常的,就是话少。
吃完饭,放筷子,趁着贺景梧低头漱口擦嘴的工夫,傅沉烟给梅巧使个眼色,让她去九榆堂报个信,梅巧机灵,她本就担心杏花在那头受欺负,立即去了。
等贺景梧去沐浴时,梅巧得了空隙过来禀报,“奴婢没见着大夫人,周妈妈说已经醒了,但是不言不语的,连她也说不清究竟是情绪不稳呢,还是心如古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