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太子生出嫌隙,现在看来,贺闻蓁比以前成熟多了,学会了控制表情。
她无声轻叹,女孩子的成熟都是被生活逼出来的,贺闻蓁处在这么一个步步惊心的环境,再不成熟些,就只能一次次被人陷害了。
“沉烟,以前你在宫里时也常吃的,尝尝还是不是那个味。”安平公主的话打断她的思路。
傅沉烟笑着答应,低头搅动勺子,挖了一勺送到嘴边,刚要吃,忽地停住了。
“等等!”她低声道。
安平公主和贺闻蓁都准备吃了,听她叫停,诧异的看过来,“怎么了?”
傅沉烟把勺中的粥倒回碗里,搅了搅,又挖一勺送到鼻前闻,再倒掉,再挖,如此反复几次,眉头皱起。
安平公主的脸色变了。
贺闻蓁拉拉傅沉烟的衣袖,“四嫂,一斛珠不对?”
“你们俩闻闻,能闻出都有什么原料吗?”
安平公主和贺闻蓁面面相觑,安平沉声说道,“沉烟,你该知道的,御膳房做东西,不但原料的用量有据可依,连产地也有记录。”
傅沉烟垂眸沉吟,而后道,“安平,我记得一斛珠中,应该没有罗汉豆。”
“不错,罗汉豆的豆肉过于紧实,不易成糜,一斛珠里向来不加。”安平公主说完,索性端起碗凑到鼻尖闻,“我没有闻出罗汉豆的味啊。”
贺闻蓁也闻了闻,同样摇头,“一斛珠各种豆香混在一起,气味浓郁,我是闻不出什么味来。”
傅沉烟苦笑,“我自来不喜欢罗汉豆的气味,因此特别敏感,所以能闻出来。”
两人恍然。
安平公主道,“原来你不喜欢,那便不吃了,也没什么。”示意雪青把她面前的碗端走。
“不,安平,这不是我吃不吃的事。”傅沉烟按住碗,“一斛珠里本不该有罗汉豆,可这是从哪里来的?”
两人又是一怔,安平公主不再出声,她垂眸望着一桌子珍馐佳肴,脸色一层一层的浮上青色。
贺闻蓁吸了口气,看向傅沉烟。
傅沉烟把桌上一碗快吃完的鲜螺羹往她面前推了推,“明白了么,闻蓁?”
贺闻蓁陡然间脸上血色褪尽。
罗汉豆与螺肉相克。
“撤席。”安平公主把调羹一放,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