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里气氛紧张得像拉满的弓弦。老周亲自坐在贴片机主控电脑前,花白的头发从防静电帽沿下支棱出来几缕。}%优?=?品÷-小/£说`]网,£ ?Dμ更;?±新,?最e快<他神情专注,布满老茧的手指在键盘上缓慢而稳定地敲击着指令。传送带启动,发出轻微的嗡鸣。一块块光亮的绿色pcb基板被精准地送到各个贴装头下方。精密的贴装头如同灵巧的手指,高速舞动,将一颗颗米粒大小的电阻、电容、芯片,精准地“点”在焊盘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松香味。
赵丽和大刘站在观察窗前,屏息凝神。看着一块块贴好元件的基板顺利通过光学检测仪(aoi),流入回流焊炉,再出来时,焊点饱满光亮,像点缀其上的细小珍珠。
“成了?”大刘小声问,带着不敢置信的狂喜。
老周没回头,依旧盯着屏幕上的数据流,直到最后一块板子顺利通过最终检测,aoi屏幕跳出绿色的“pass”。他才长长地、无声地吁出一口气,紧绷的肩膀松弛下来。他摘下老花镜,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回头,布满皱纹的脸上挤出一个疲惫却无比欣慰的笑容:“赵总,刘总,第一批,一百片,aoi全检…零缺陷!”
“好!好样的周师傅!”大刘激动得差点跳起来,用力拍了下老周的背。
赵丽也笑了,笑容真切地抵达眼底:“辛苦您了,周师傅!大家,都辛苦了!今晚加餐!我请!”
车间里顿时响起一阵压抑的欢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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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喜悦还没捂热乎,就被一个晴天霹雳砸得粉碎。仅仅试产成功三天后,采购部经理老马,一个平时挺稳重的汉子,几乎是连滚爬地冲进了赵丽的办公室,脸白得像纸。
“赵…赵总!出…出大事了!”老马扶着门框,上气不接下气,“咱们订的那批…那批关键的高速贴片头…供…供应商那边…黄了!”
办公室里瞬间落针可闻。赵丽猛地从文件上抬起头:“什么?合同不是签了吗?预付款都打了!”
老马哭丧着脸:“是签了!可…可那家供应商,他们最大的上游材料商,昨晚上突发大火!整个厂子都烧没了!他们…他们自己都断供了!刚来的电话,说咱们的订单…无限期延迟!最快…最快也得半年后!”
“半年?!”大刘刚走到门口,听见这话,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那我们刚搭起来的这条线,不就成摆设了?!现在手里压着的订单怎么办?刚谈下来的新客户怎么办?等半年?黄花菜都馊了!”
赵丽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眼前阵阵发黑。她强迫自己冷静,手指死死掐着掌心:“备选供应商呢?找!立刻给我找!”
老马都快哭了:“赵总…高速贴片头,精度要求那么高,能做好的就那么几家!我电话都打遍了!要么产能排满,订单排到明年去了!要么…要么狮子大开口,价格直接翻倍!还要求全款预付!这…这根本没法谈啊!”
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静。窗外明媚的阳光此刻显得无比刺眼。自己建厂的雄心壮志,刚刚点燃的希望之火,难道就要被这飞来横祸浇灭在摇篮里?
大刘急得在原地转圈,像热锅上的蚂蚁:“完了完了…这下真抓瞎了!难道还得回头去求那些代工厂?可咱们刚跟他们撕破脸…”
赵丽没说话,脸色铁青。她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走!去车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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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间里,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崭新的生产线安静地停在那里,像一条搁浅的巨兽。工人们或蹲或站,脸上写满了茫然和焦虑。老周蹲在贴片机巨大的“头部”位置下面,只露出两条腿,旁边散落着工具。
赵丽和大刘快步走进来,沉重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车间里格外清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过来。
“周师傅!”赵丽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老周慢悠悠地从机器底下挪出来,脸上蹭着几道油污,手里拿着个拆下来的旧贴片头,正是他们刚试产用过的那种,精度和速度都比不上新订的高速头。他看了一眼赵丽和大刘的脸色,心里就明白了八九分。
“都知道了?”老周的声音很平静,带着一种老工匠特有的沉稳。
“嗯。”赵丽艰难地点点头,“新头子…被卡脖子了,至少半年。”
“半年?”旁边一个年轻的技术员失声叫出来,“那咱们…咱们这厂子…”
大刘烦躁地抓了把头发:“周师傅,您看…这旧头子,能不能顶一阵?慢点就慢点,总比停产强啊!”
老周没直接回答,他把那个旧贴片头在手里掂了掂,又抬眼看了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