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寸寸地凉了下去,最后,彻底冻结。
她虚弱地、缓缓地闭上了双眼,拒绝再看他们一眼,也拒绝再开口说一个字。
……
殿试日期定下来,所有贡士都开始忙碌,准备参加殿试。
燕世藩请来了京城“天衣坊”的首席裁缝,为他定制衣袍。
金剪裁开云锦,丝线穿梭如飞,在一众跟班的阿谀奉承中,燕世藩提前准备好了大红袍,打算高中状元,簪花游街时穿。
他又重金遍访致仕的老臣,学习面圣的礼仪,从叩拜时额头触地的角度,到起身时袍袖拂动的姿态,都对着铜镜演练了几十遍。
那架势,新科状元已经非他莫属。
而一向淡泊名利的慕容修,也彻底变了个人。
他不再来陈平川的房里闲聊,而是关起门来,研究殿试策论。
用他自己的话说:“在下虽然不慕名利,但面见天子是另一回事,这是为我慕容家光宗耀祖的机会,不可儿戏。”
陈平川难得清静下来,开始整理思路,练习笔法,为最后的考试做准备。
偶尔在屋里打一套张金宝从未见过的拳法,招式舒缓却暗含力道,将自己的精神与身体都打磨到最巅峰的状态。
张金宝几次想找他说话,可见他那副专注如山的样子,都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像个忠实的护卫,悄悄守在屋外,生怕一丝声响打扰了自家大哥。
终于到了殿试之日。
天色未亮,晨雾如纱。
所有贡士在礼部官员的引领下,身着统一的青色襕衫,静默地汇聚于午门之外,等待入宫。
巍峨的朱红宫墙,在薄雾中延伸至视野尽头,金色的琉璃瓦在晨曦中反射出冰冷的光芒。
许多初次进宫的贡士,早已被这股庄严肃穆的气氛摄住了心神,个个神情庄重,手心虚汗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