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方那摧枯拉朽般破门而入的黑色铁流,看着那面残破的“苏”字大旗消失在宫门深处。?狐/恋_文¢学` +追*嶵~新`章^劫?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瞬间窜遍全身!他们手中的刀枪,竟无一人敢举起阻拦!清君侧…奉陛下口谕…这滔天的漩涡,岂是他们这些守门小卒能掺和的?
风雪似乎小了些,细碎的雪粒子在寒风中打着旋。承恩殿,这座东宫主殿,飞檐斗拱在雪光映照下更显威严,殿门紧闭,透着一股压抑的死寂。
殿前的汉白玉广场上,此刻却是一片狼藉。数十名东宫卫率士兵的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卧在冰冷的雪地上,鲜血将洁白的积雪染成刺目的暗红,破碎的兵器和折断的旗杆散落一地。浓重的血腥味在冰冷的空气中弥漫。
尉迟恭高大的身躯如同铁塔般矗立在尸山血海之中,脚下踩着一名东宫旅帅被劈成两半的尸体。他手中的开山巨斧,斧刃早已被粘稠的鲜血和碎肉覆盖,不断有血珠滴落,在雪地上砸出一个个小小的红坑。他身上的明光铠布满了刀痕箭孔,几处甲叶被劈开,露出翻卷的血肉,鲜血染红了半边铠甲,甚至顺着臂甲流淌,滴落在被他小心翼翼护在怀中的、那裹着猩红披风的娇小身影上。
披风下,婉儿似乎被这浓烈的血腥和持续的颠簸刺激,发出一声极其微弱、如同幼猫般的呻吟,眉头痛苦地蹙起,又陷入更深的昏迷。
尉迟恭布满血丝的环眼,如同燃烧的炭火,死死锁定着前方数十步外,那紧闭的、雕刻着蟠龙祥云的承恩殿殿门!殿门两侧,最后几十名东宫卫率的精锐士兵,手持刀盾,组成一道单薄的防线,但每个人脸上都充满了无法掩饰的恐惧,握着兵器的手在剧烈颤抖。他们亲眼目睹了这尊杀神如何从地牢一路杀穿重重拦截,踏着数百同袍的尸体来到殿前!那柄滴血的巨斧,早已成了他们心中挥之不去的噩梦!
“李亨——!!!”尉迟恭的咆哮如同受伤的雄狮,带着滔天的怒火和无尽的鄙夷,狠狠砸向那紧闭的殿门:“躲在里面当缩头乌龟吗?!给老子滚出来——!看看你养的这些走狗!看看你造的孽——!”
殿内,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风雪刮过殿宇的呜咽。
“尉迟将军!此乃太子殿下寝宫!你…你擅闯东宫,杀戮卫率,已是死罪!还不速速放下兵器,向殿下请罪!”殿门前,一名身着明光铠、显然是卫率高级将领的中年军官,强作镇定地嘶声喊道,声音却带着明显的颤抖。
“请罪?”尉迟恭喉咙里发出一声如同夜枭般的冷笑,充满了无尽的嘲讽和杀意。他缓缓抬起那柄滴血的巨斧,斧尖直指那名军官:“老子奉的,是陛下的皇命!清的是祸乱宫闱的国贼!尔等助纣为虐,围杀昭容,罪该万死!现在——”
他猛地向前踏出一步,沉重的战靴踏碎地面的冰壳,发出刺耳的声响!一股尸山血海般的惨烈杀气如同实质的怒涛,瞬间席卷了整个广场!最后几十名东宫士兵被这气势所慑,竟不由自主地齐齐后退一步!
“给老子——滚开——!!!”尉迟恭的咆哮炸响!他不再废话,一手稳稳抱着婉儿,一手将那柄沉重的开山巨斧高高抡起!全身虬结的肌肉瞬间绷紧,青筋如同怒龙般在手臂上贲张!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愤怒、所有的守护意志,尽数灌注于这一斧之中!
“呜——!!!”
巨斧带着撕裂空气的恐怖尖啸,化作一道死亡的弧光!无视前方那几十柄指向他的刀枪,无视那面单薄的盾墙!挟着足以劈开山岳的万钧神力,朝着那两扇紧闭的、象征着东宫最高权力的承恩殿蟠龙殿门——狠狠劈下!
“不要——!”殿前的军官发出绝望的嘶吼!
“轰——咔啦啦——!!!”
一声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狂暴、更加震撼的巨响,如同九天惊雷在承恩殿前炸开!
斧刃所至,厚重的、包裹着铜皮的楠木殿门,如同纸糊般应声而裂!木屑混合着碎裂的铜皮如同爆炸般四散飞溅!坚固的门轴发出刺耳的金属扭曲断裂声!整扇巨大的殿门,竟被这一斧硬生生劈开一个足以容纳数人并行的巨大豁口!门板向内轰然倒塌!激起的烟尘瞬间弥漫了殿前!
烟尘弥漫中,尉迟恭那如同魔神般魁梧的身影,怀抱婉儿,踏着倒塌的殿门残骸,巨斧斜指地面,一步——踏入了承恩殿内!
殿内,烛火摇曳。~比-奇.中/蚊·惘. ′无!错¨内,容·温暖如春的炭火气息,瞬间被殿外涌入的寒风和浓烈的血腥味冲散。
殿中央,巨大的蟠龙金漆屏风前,太子李亨跌坐在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