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拽住吓傻的赞普,疯狂向后扑倒!
“轰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火光和浓烟瞬间吞噬了阿育王石柱的基座!破碎的石块、泥土、残肢断臂伴随着巨大的冲击波四散飞溅!
烟尘缓缓散去。石柱基座被炸出一个大坑。张议潮和他最后五名忠勇的部下,连同靠得最近的两名黑衣刀手,已然尸骨无存。稍远处的黑衣人也被震得东倒西歪,灰头土脸。赞普在黑衣首领的拼死保护下,只是被冲击波掀了个跟头,吓得面无人色。
“疯子!这群唐狗都是疯子!” 黑衣首领心有余悸地爬起来,看着那片狼藉的爆炸点,又惊又怒。
“走!快走!离开这里!去…去天竺!” 弃隶缩赞赞普惊恐万状地嘶喊着,再不敢停留片刻,在黑衣佣兵的簇拥下,仓皇地逃向密林更深处,消失在晨曦的薄雾中。
只留下残破的石柱、遍地的尸骸、尚未散尽的硝烟,以及石柱上那被鲜血浸染的、扭曲的佛法箴言,无声地诉说着这片佛陀诞生之地上刚刚发生的惨烈与背叛。归义军的鹰旗,被爆炸的余波撕扯成碎片,零落于泥泞的血泊之中。
潼关·西门·点将台
寒风如刀,卷动着玄色的大纛,发出猎猎的悲鸣。铅灰色的云层低垂,仿佛触手可及。潼关巨大的西门瓮城内外,黑压压一片!三万精锐骑兵肃立如林!
战马披挂整齐,打着响鼻,喷吐着团团白气。马背上的骑士,皆是右威卫、左骁卫、神策军百里挑一的健儿!他们身披玄甲或明光铠,头戴红缨铁盔,腰挎横刀,背负强弓劲弩,马鞍旁挂着长槊或马槊,杀气凝如实质!一面面代表着各支精锐部队的认旗(小旗)在寒风中翻卷,如同钢铁森林中跳动的火焰。
点将台上,苏定方一身玄铁山文重甲,猩红的大氅在身后狂舞,如同燃烧的烈焰。他须发皆白,却身姿挺拔如标枪,那双阅尽沧桑的虎目,此刻锐利如电,缓缓扫过台下这钢铁般的洪流!一股无形的、仿佛能碾碎山岳的铁血杀气,以他为中心,弥漫开来,压得数万人鸦雀无声!
在他身后稍侧一步的位置,上官婉儿强撑着病体,裹着厚厚的银狐裘披风,脸色依旧苍白,左臂悬吊在胸前。她亲自捧着一个覆盖着明黄绸缎的紫檀木托盘,托盘上,静静躺着一枚造型古朴、散发着幽幽寒光的青铜虎符!这是调兵的信物,更是皇帝的重托!
“咚!咚!咚!”
三声沉重的聚将鼓,如同巨人的心跳,砸在每一个人的胸口!
苏定方猛地向前一步,站到点将台边缘。他并未立刻说话,只是用那如同实质的目光,再次缓缓扫过台下每一个士兵的脸庞。那目光,带着千斤重担,带着帝国存亡的嘱托,更带着一往无前的决死之气!
“儿郎们——!” 苏定方的声音并不算特别洪亮,却如同金铁交鸣,蕴含着千军万马的力量,清晰地穿透了凛冽的寒风,传入每一个士兵的耳中!
“你们…看到了什么?!” 他猛地抬手,指向东方!指向那片被叛军铁蹄蹂躏的土地!
“老夫看到的…是太原城头…父老乡亲在火海中哀嚎!是榆次城外…我大唐将士…尸骨未寒!是河东驿道…即将被叛军掐断!是安禄山那条养不熟的肥猪…正在磨牙吮血!要把我大唐的江山…撕得粉碎——!”
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狠狠砸在将士们的心头!愤怒的火焰,在数万双眼中熊熊燃起!
“安禄山!何许人也?!” 苏定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刻骨的鄙夷与滔天的杀意!
“一个…靠着谄媚钻营…爬上高位的…杂胡!”
“一个…养寇自重…拥兵割据的…国贼!”
“一个…忘恩负义…反噬君父的…豺狼——!”
“如今!这头豺狼…露出了獠牙!它要咬断…我大唐的咽喉!要践踏…我汉家的山河!要让我等…和我们的父母妻儿…沦为胡虏的奴隶——!”
“儿郎们!告诉我——!”
“你们——答应吗——?!!”
“不答应——!不答应——!不答应——!!!” 山呼海啸般的怒吼,如同压抑已久的火山轰然爆发!三万铁骑的咆哮汇聚成一股撼天动地的洪流!震得潼关城墙都在微微颤抖!士兵们双目赤红,紧握刀柄,恨不得立刻杀向东方!
“好——!” 苏定方须发戟张,猛地抽出腰间那柄跟随他征战半生、饮血无数的御赐横刀!刀锋直指苍穹!寒芒映日!
“陛下有旨——!”
“命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