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气味像无形的手，轻轻捏住亦安的鼻尖。~3·{8?看×?书&?网% ¤_无?D?错_@+内~:=容?

她在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中醒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路飞放大的脸——他趴在床边，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右手还紧握着她的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亦安？”

艾莎的声音从右侧传来，亦安转头，看见她坐在椅子上，金发用皮筋随意束起，手腕上的纱布渗着淡淡的血迹。

“苏棠，你的手……”亦安想抬手，却发现自己的左臂缠着厚厚的绷带，肩膀传来钝痛。

“我没事，”艾莎连忙说，“是孙浩哲的血，他缝了五针，现在在隔壁病房炫耀他的‘英雄伤疤’呢。”

亦安忍不住笑了，却扯动伤口，疼得倒吸冷气。

路飞猛地抬头，眼睛里布满血丝。

“醒了怎么不叫我？哪里疼？我去叫医生！”

“我没事，”亦安拉住他的手，“就是有点渴。”

艾莎递来温水，亦安喝了两口，视线扫过病房——床头柜上摆着路飞买的草莓蛋糕，包装纸都没来得及拆。¨5′0′2_t¨x^t\.,c\o·m/

窗台上有孙浩哲送的卡通玩偶，歪着头看向她。

“那个家伙呢？”亦安轻声问。

“差不多三年吧！”路飞的声音突然冷下来，“这次他再也别想出来了。”

亦安点点头，心里却没什么波澜。

她想起豪哥刀刃抵住喉咙时，脑海中闪过的不是恐惧，而是遗憾——遗憾没能完成遗愿清单，遗憾再也见不到小宝。

“张亦安同学，”

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亦安浑身一震。

刘医生穿着白大褂，手里拿着病历夹，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这是她性别纠正手术的主刀医生，也是唯一知道她肾功能衰竭的人。

“刘医生，”亦安挤出微笑，“好久不见。”

路飞和艾莎察觉到异样，交换了一个眼神。

“你们先出去吧，”刘医生说，“我需要和患者单独谈谈。”

病房门关上的瞬间，亦安听见孙浩哲的大嗓门从走廊传来。&?_咸§!ˉ鱼?×+看???书%<μ网÷ ￠免3?费o?!阅.&{读}

“护士姐姐，能给我多打两针止痛针吗？太痛了！”

(金木：你又我痛吗？)

她忍不住笑了，却在对上刘医生严肃的表情时迅速收敛。

“肾功能指标比上次更差了，”刘医生首奔主题，翻开病历夹。

“为什么不接受透析？”

亦安低头盯着输液管，淡蓝色的药水正一滴一滴流入血管，像极了地下室的水滴声。

“刘医生！”她轻声说。

刘医生愣了一下。

亦安对着刘医生说道：“我还记得你当时尽力让我做回真正的自己。”

她抬头，眼神坚定。

“现在我也想请你尽力，让我成为想成为的自己——不是躺在病床上的病人，而是完成了所有心愿的张亦安。”

刘医生沉默了，他想起之前那个在诊室的少年——不，少女，眼神里充满警惕和期待。

“你只有三个月，”刘医生终于开口，声音低沉。

“如果不治疗，可能连三个月都没有了！你……………”

亦安笑了，那笑容让刘医生想起手术成功后，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时，眼角泛起的泪光。

“所以我更不能把时间浪费在医院里。”亦安说。

“刘医生，求你别告诉他们我的病情，就让我像正常人一样，走完最后一程，这算是我最后的请求了，让我一个人安静的离开！”

刘医生看着她眼底的哀求，想起自己女儿第一次学走路时，也是这样拽着他的衣角，用奶声奶气的声音说“爸爸别扶，宝宝自己来”。

他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水果糖，放在亦安掌心。

“这是我女儿塞给我的，”他说，“她说吃了会开心点。”

亦安剥开糖纸，草莓味在舌尖炸开，甜得几乎要盖过苦涩。

“谢谢，”她说。

“还有，对不起。”

刘医生转身走向门口，手在门把手上停顿了三秒：“下不为例。”

病房门再次打开，路飞端着热粥进来，艾莎抱着一束向日葵，孙浩哲则举着手机，屏幕上是他和黄亮的合照，两人都戴着夸张的墨镜。

“看！黄亮说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