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最微小的生命,就不属于大道的一部分吗?”
她一边说着,一边继续用她的力量,为那只雏鸟疗伤。在她的治愈下,那小家伙的哀鸣,渐渐平息,竟亲昵地,用它毛茸茸的小脑袋,蹭了蹭她的手指。
月华的脸上,再次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我(星陨)看着她,眼神复杂。
我能感觉到,这具身体里,对她有着一种深入骨髓的、想要保护的执念。可同时,我又无法理解,她为何总是将宝贵的修为,浪费在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情上。
“月华,”我站起身,走到亭边,负手而立,望着脚下翻涌的云海,“我们的力量,是教主赐予的,是为了追寻永恒,是为了将来,能与天地同寿,与星辰同辉。而不是用来救一只,朝生暮死的雀儿。”
“可若连一只雀儿的生死都无法动容,那与天上的石头,又有什么区别?”月华将那只已经能站立的雏鸟,轻轻地放回不远处的鸟巢中,走到我的身边,与我并肩而立。
一股淡淡的,如同月下桂花般的清香,飘入我的鼻息。
她学着我的样子,望着云海,轻声说道:“星陨,你还记得吗?我们刚被师父带上山的时候,你发着高烧,差点就死了。是师父,用他的力量,把你从鬼门关拉了回来的。那时候,你和这只小鸟,又有什么区别?”
我的身体,猛地一僵。
那段记忆,清晰地,浮现在脑海。
战火,废墟,饥饿,寒冷。父母倒在血泊中的身影,以及,那个将我和她从尸堆中抱起,如神只般降临的,白发男人的背影。
“教主救我们,是因你我二人,身负‘星月之体’,是万中无一的修道奇才。”我的声音,依旧冰冷,“他救我们,是为了传承他的道。”
“那师父的道,又是什么呢?”月华转过头,一双清澈如水的眸子,静静地看着我,“是像你一样,变得越来越冷,越来越像天上的星星,只剩下光,却没有温度吗?”
她的问题,像一根针,扎在了我心口最柔软的地方。
我无法回答。
因为,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教主的道,是这世间最强的道。他教我,观星辰,悟生死。他说,星辰,亘古不变,永恒不灭,那才是力量的终极形态。人世间的七情六六欲,悲欢离合,都不过是过眼云烟,是修行路上的绊脚石。
我信奉他的道。
我渴望那种,能掌控一切,能永恒不灭的力量。
因为只有那样,我才能……永远地,保护好眼前的这个女孩。
“星陨,”月华的声音,变得很轻,很柔,“我不要你变得像星星一样。我只希望,你还是那个,会在我哭的时候,笨拙地给我递上一颗野果的……星陨哥哥。”
她的手,轻轻地,覆在了我的手背上。
她的手心,很暖。§幻?想?姬÷ =首&发?
我的手,却冰冷如玉。
我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一股陌生的,被我刻意压抑了许久的情感,险些冲破这具名为“星陨”的躯壳。
就在这时。
“当——”
一声悠远而绵长的钟声,从山顶传来,响彻云霄。
这是教主召集弟子们的信号。
月华如受惊的小鹿,迅速收回了手,脸颊上,飞起一抹动人的红霞。
我心中那股即将失控的情绪,也被这声钟响,强行压了下去。
“走吧,教主召见了。”我恢复了那副冷峻的表情,率先向亭外走去。
月华“嗯”了一声,跟在我的身后。
我们一前一后,走在通往山顶的白玉阶梯上。
我能感觉到,身后那道温柔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我的背影。
但我没有回头。
我怕我一回头,我那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如星辰般冰冷的道心,会瞬间崩塌。
山顶,是一座宏伟得不像凡间之物的神殿。
神殿没有墙壁,只有一百零八根直插天际的巨大石柱,支撑着一个仿佛由整片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