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天下的那场大雨把快旱死的庄稼救了,但也只是救活了,因为错过了最佳生长时期,减产是肯定的。.武/4·墈?书′ ^无¢错,内,容·
地瓜长在地下,减产多少还不好说,玉米的减产肉眼可见——好多玉米只长杆不结穗儿。
刘根来快进村的时候,经过的那片玉米地是三队的,三队的人正在玉米地里拔草。
生产队上工跟上班一样,不管有活儿没活儿都得干,玉米地里的草不知道被拔了多少遍了,但不管有草没草,还得往玉米地里钻。
钻玉米地这活儿虽然不累,却最烦人,玉米叶子划到身上就是一道血印子,还刺挠,想不被划到就得全副武装。
大热天的还要穿长袖,妇女们还用包头巾把脑袋全围上。
全副武装是全副武装了,可大多数人都在磨洋工,刘根来经过的时候,不少人手里都拿着一根玉米杆,像啃甘蔗那样啃。
不结穗儿的玉米杆还是有点甜味的,对常年吃不饱饭的村民来说,多少也能补充点营养。
刘根来也心动了,刚把挎斗摩托停下来,苟有福就嚼着一根玉米杆凑了过来。
“带头挖社会主义墙角,有福叔,我看你这个生产队长是不想干了。”
刘根来笑呵呵的丢给苟有福一根烟,伸手把他吃了一半的玉米杆抢了过来,从另一头用牙撕下外皮,咔嚓咬了一口。¨兰·兰*雯+茓\ ′毋^错_内/容/
别说,还挺甜。
“你还喜欢这口儿?”苟有福点上烟,美美的吸了一口,“你等着,我去给你拿点。”
“不用了,我吃这根就行了。”刘根来扬了扬手里的玉米杆。
“客气啥?你帮我们生产队找回了牛,给你点甜杆还不应该?”苟有福朝后挥挥手,朝一处田埂走去。
刘根来探着脑袋一看,田埂上堆了一堆玉米杆,都是没结穗儿的,少说也有上百根。
苟有福抱起一把就放进了刘根来的挎斗,还给他规整了一下,排的整整齐齐。
“我哪儿吃的了这么多?”
苟有福这么大方,刘根来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吃不了就给你弟弟妹妹吃。”苟有福拍了拍手上沾的土,“反正队里的那几头牲口也用不着这么多青饲料。”
会不会说话?
听你这意思,我和我弟弟妹妹们是在跟生产队的牲口抢饲料?
刘根来不爱听了,偏偏苟有福还浑然不觉,嘴里还在嘚吧着,说的都是要是那两头牛找不回来,后果如何如何。
搞得刘根来都不好意思跟他置气了。
唉,劳动人民就是朴实啊!
等他带着那一抱玉米杆回到家,家里一个人也没有,他把缠着院门儿的草绳解开,把挎斗摩托停在院里,进门检查了一下粮缸,给家里添了点粮食,放下了一箱子罐头和十个大西瓜,又去了爷爷奶奶家。?零+点·墈·书· `已*发.布′醉,欣·彰*洁.
爷爷奶奶也不都不在家,刘老头还是在会计室当吉祥物,奶奶则是跟着生产队上工了。
家里其实不缺奶奶那点工分,可奶奶闲不住,没在家待几天,便又去干活了。
刘根来给爷爷奶奶添了点粮食,留了一箱子罐头和几个大西瓜,又去了一趟一队生产队。
老王头不在生产队,他又去打猪草了,刘根来同样给他留了点粮食、罐头和西瓜,便又回家开上挎斗摩托去了公社。
他要去看看李太平这个叛徒。
腹诽归腹诽,该去看看李叔,还是得去看看。
过去的一周可把李太平累坏了,公社没有第一时间把三个偷牛贼送去法办,而是先押着他们游街,又押着他们挨个村子示众,说是震慑宵小,以儆效尤。
一个星期下来,那个偷牛贼被折腾的都不成人样了,挨揍就不说了,每天还只给吃一顿,后面几天,三个人饿的都走不动道儿了,公社就找了辆牛车,拉着他们继续示众。
坐牛车?
想屁吃呢!
三个人都被绑在立在牛车上的木桩上,时间长了,站都站不住,只能半吊着。
公社的人看他们实在坚持不住了,怕把他们折腾死,这才骂骂咧咧的把他们交给了县公安局。
刘根来来到公社派出所的时候,李太平还没歇过来。
李太平累的不是身体,是嗓子,这年头的领导都讲究身体力行,控诉罪行震慑宵小的主力就是他这个公社派出所所长。一个星期下来,李太平的嗓子都哑的说不出话了,刘根来进门的时候,他正在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