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谈论一番,万一有什么新点子呢?"
提起爱女,千秋业望着太液池方向的目光愈发柔软,出口却道:"那丫头能安安分分把《九州志》抄完,朕就谢天谢地了。"
话音未落,忽觉袖口微沉——监天司的加急密奏正在怀中发烫。
此刻的千秋晚正拎着描金食盒穿过九曲回廊。少女特意换了月白襦裙,发间只簪一支银丝木芙蓉,连腰间禁步都换成素玉的。
只是这般娴静打扮,偏被她走出虎虎生风的气势。
"...
...沧澜境灵脉异动提前半月......
...疑似秘境开启......
...太初......"
假山后飘来的只言片语让少女突然刹住脚步。
她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食盒暗格——那里藏着她所描摹的秘境地图。
千秋晚眼底闪过碎金般的光芒。
御书房前,大总管赵德全见到小公主这身装扮,老脸笑成秋日菊花:"老奴眼拙,还当是画里走出来的姑射仙子呢。"
"赵爷爷又打趣我。"千秋晚将食盒往老人手里一塞,眨着眼睛凑近,"父皇是不是又在为秘境的事发愁?"
"哎哟我的小祖宗..."赵德全手忙脚乱接住食盒,压低声音道:"另外两朝使团刚递了国书,说要共探…..."话未说完,朱漆门扉突然洞开。
千秋业维持着开门的姿势僵在原地。
玄色广袖下,分明还沾着方才在门槛蹭到的灰尘。
父女二人西目相对,帝王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父王又坐在门牙子上了?"
千秋晚双手叉腰,柳眉微挑,看着自家父皇那副毫无帝王形象的模样,语气里带着三分无奈、七分习以为常。
"咳咳,大丈夫生于世,应当不拘小节。你说对吧,游天?"千秋业干咳两声,试图挽回一点威严,转头向张游天寻求支援。
"是是是。"
张游天倚着柱子,眼皮都懒得抬,敷衍地应了两声,手里拂尘一甩,摆明了不想掺和这对父女的日常。
千秋晚叹了口气,伸手拽住千秋业的衣袖,熟练地替他拍打衣袍上沾的灰尘,动作轻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
"您要是再这样,明日早朝,御史台的叔叔们又该上折子说您'有失威仪'了。"
"他们哪天不上折子?"千秋业满不在乎地摆摆手,
"不是嫌朕上朝打哈欠,就是嫌朕批奏折写错字,横竖都是要挨骂,不如自在些。"
千秋晚闻言,忍不住扶额。"……您倒是想得开。"
张游天在一旁凉凉地补刀:"陛下这是破罐子破摔。"
"张游天!" 千秋业瞪眼。
"臣在。" 国师笑眯眯地应道,一脸无辜。
千秋晚看着自家父皇和国师斗嘴的熟悉场面,忍不住摇头轻笑。
"算了,您爱蹲哪儿蹲哪儿吧。"她拍拍手,转身提起食盒,"不过,先把点心吃了再说。"
千秋业眼睛一亮,瞬间忘了刚才的争执,乐呵呵地跟着女儿进了御书房。
御书房内,沉香袅袅。
千秋晚踮着脚尖将食盒搁在紫檀案几上,掀开盖子时故意让甜香飘了满室。
千秋业喉结滚动,正要伸手,却被女儿"啪"地打在手背。
"先净手。"
她变戏法似的捧出鎏金蟠龙纹铜盆,水面还浮着几瓣粉白海棠。
帝王讪笑着净手时,她己麻利地排开青瓷碟。杏仁佛手酥摆成莲花状,正中央是盏琥珀色的桂花蜜梨羹。
张游天拂尘轻晃:"小殿下这食盒怕是装了缩地成寸的法术,那么小殿下的修为…..."
"国师爷爷要不要尝尝?"千秋晚眨眼递上银匙,"加了雪蛤的。"
鹤发童颜的修士顿时呛咳起来,他不提就是了,非拿这种难吃的东西威胁他老头子干嘛。
"晚晚。"千秋业咽下酥点,想起了张游天的建议,忽然正色,"你可知最近有处秘境..."
“太初秘境嘛。"
少女拿出早己准备好的秘境地图,“当当当当—”
御书房骤然寂静。
张游天拂尘悬在半空,千秋业手中茶盏倾斜,一线碧汤缓缓浸入龙纹袖口。
千秋晚假装没看见父皇袖口洇开的茶渍,踮起脚将羊皮地图哗啦展开。
"这、这是......"千秋业猛地站起身,连茶盏翻倒都顾不上了。
羊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