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麻，却不敢有丝毫停顿，脚下踏出凰鸣步，身形如鬼魅般在剩余六轮弦月间穿梭。

云染月眸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作更凌厉的剑意。她手腕轻抖，七轮弦月突然急速旋转，化作漫天冰晶箭雨！

"月照孤城！"

李墨瞳孔骤缩，墨痕斩雪在掌心急速翻转，黑白剑气交织成密不透风的网。

冰晶撞击在剑网上迸发出璀璨星火，震得他虎口渗出血丝。

"师姐你来真的啊！"

他咬牙腾空而起，剑锋突然迸发刺目白芒，"那师弟也不客气了——墨染千秋！"

剑光如泼墨般倾泻而下，在空中绘出连绵山水。

云染月轻"咦"一声，卧看千山突然蓝光大盛，剑锋所指之处，虚空竟凝结出层层冰峰。

"轰隆——"

水墨剑气与冰峰相撞，整个山巅为之一震。碎石飞溅中，李墨突然化作三道残影，从不同角度刺向云染月。

"凰鸣三叠？"云染月唇角微扬，突然收剑入鞘。就在李墨剑尖即将触及她衣袂的刹那——

"铮！"

卧看千山出鞘三寸。

一道环形剑气以她为中心轰然炸开，所过之处连空气都凝结成霜。

李墨三道身影同时倒飞出去，在空中喷出一口血雾。

"这是..."他重重摔在岩壁上，却瞪大眼睛，"雪拥千山起龙吟？"

云染月缓步走来，剑尖轻点他咽喉："三招。比去年多接了一招。"

李墨突然咧嘴一笑，染血的牙齿格外刺目："那师姐可要小心了——"

他剑柄突然脱手，墨痕斩雪竟自行飞旋，黑白剑气如太极轮转！

"离手剑？"云染月终于变色，急速后撤三步。却见那剑光突然一分为九，化作九道游龙封住所有去路。

山巅狂风大作，九道龙形剑气与湛蓝冰霜不断碰撞，爆鸣声震得远处瀑布倒流。

当最后一道龙影消散时，李墨单膝跪地，墨痕斩雪斜插在地颤抖不己。

云染月广袖破碎，一缕青丝缓缓飘落。她凝视着发梢断面，突然轻笑："很好。"

李墨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见她并指抹过剑锋。卧看千山瞬间绽放出刺目蓝光，剑身浮现出连绵雪山虚影。

"这招'千山暮雪'，我只演示一次。"

天地骤然一暗，仿佛所有光芒都被吸入剑中。李墨只觉得周身血液都要冻结，眼睁睁看着那道仿佛能劈开天地的剑光缓缓落下——

"轰！！！"

当光芒散去时，李墨发现自己站在一道深不见底的剑痕边缘。身后整片松林己被剑气削平，断口处凝结着晶莹冰霜。

"现在，"云染月收剑归鞘，雪白脸颊因运动泛起淡淡红晕，"该你练给我看了。"

李墨嘴角抽搐，得亏后山有自我修复的法阵。

……

阮暮空和许烟顶着浓重的黑眼圈推开房门时，晨光正好洒在院中的石桌上。

只见自家师兄衣衫凌乱，发冠歪斜，灰头土脸地瘫坐在竹椅上，活像一只被人揍了一顿的落水狐狸。

他手里捧着一杯茶，眼神涣散，嘴里还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这招不该这么破的啊……"

而一旁的云染月大师姐却是一脸餍足，素来清冷的眉眼间竟带着几分罕见的愉悦。

她雪白的衣袖微微破损，发丝略显凌乱，脸颊上还残留着一抹可疑的红晕，正慢条斯理地啜饮着茶。

姿态优雅得仿佛方才不是去比剑，而是去赏了一场花。

许烟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还没睡醒："……师兄？师姐？你们这是……"

阮暮空默默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开口："大师姐，您该不会……又把师兄打了一顿吧？"

云染月抬眸，淡淡扫了她们一眼，唇角微不可察地上扬："指点剑法而己。"

李墨闻言猛地抬头，悲愤道："指点？！师姐你那叫指点吗？！你那分明是单方面殴打！"

云染月轻哼一声，指尖轻轻摩挲着茶杯边缘："能接我几招，比去年有进步。"

李墨："……"

许烟和阮暮空对视一眼，默契地后退半步。

——完了，大师兄又被大师姐"指点"到怀疑人生了。

——而且看大师姐那表情，似乎还挺享受的？

——师兄，自求多福吧……

——不对，师兄活该，让他昨晚那样对我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