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水光。

"笨手笨脚。"陈命鱼别过脸去，语气却软得不像责备。

她倚靠船边，任夜风嬉戏着她的发丝，赤足轻点水面，荡开圈圈涟漪。

"看那边。"她突然指向远处。

湖面骤然亮起万千萤光。

数不尽的萤火虫自芦苇丛中腾空，宛如星河倒悬。

它们的光芒映在水面，上下辉映间，小舟恍若漂浮在宇宙中央。

琉璃灯的光晕笼罩着师徒二人，在这方寸之地勾勒出温暖的结界。

"美吗墨宝？我是说…我美吗？"陈命鱼的声音沾着醉意。

李墨轻轻"嗯"了一声，

“那是自然，师尊天下一等一的好看。”

陈命鱼满意地点了点头，月光为她镀上银边，挺翘的鼻尖下，唇角含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这一刻李墨忽然明白，所谓"镜月湖"，不过是师尊眼波中的倒影；所谓"枕星河"，不过是她发间流淌的月光。

醉意渐浓，陈命鱼的头一点一点歪向弟子肩头，最终索性枕在他腿上。

银发如瀑散开，带着桃花的甜香。李墨屏住呼吸，生怕惊扰这场旖旎的梦。

"师尊？"

"别吵..."她咕哝着往他怀里蹭了蹭，像个找到暖窝的猫儿。呼吸渐渐均匀，长睫在脸上投下蝶翼般的阴影。

李墨小心翼翼地拂开黏在她唇边的发丝。指尖不经意擦过那柔软的唇瓣，顿时如触炭火般缩回。

夜风送来远山的松涛，却吹不散他心头燥热。

那流萤点点，如星子坠落，轻盈地栖在陈命鱼的衣襟上，莹莹微光映得他的手指如玉生辉。

他鬼使神差地抬起手，指尖轻触少女熟睡的脸颊，触到一片温软。

"都这么大了，还跟个小孩子似的。"他低笑，声音散在夜风里。

银河倾泻在镜面般的湖水上，他们的影子浮在星辰之间。

小舟随着李墨轻哼的歌谣微微摇晃，惊起几尾游鱼，搅碎一池星子。

陈命鱼的梦呓混在歌声里，李墨望着天边将沉的弦月，忽然觉得这夜长得像一生，又短得似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