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李茗冬突然从袖中掏出一把五颜六色的丝带，"还要系上这个！"

云染月默默别过脸去，肩膀可疑地抖动着。阿禄则用两只前爪捂住眼睛，但竖起的耳朵暴露了它的兴致勃勃。

"这...这..."茗冬手足无措地看着被塞到手里的彩带，小脸涨得通红，"我从来没听说过..."

"很简单的！"李茗冬热情地示范起来，"先这样扭腰，再这样转圈，最后'咻'地甩出丝带..."

李墨强忍笑意，故作严肃地点头："对，要边跳边唱'我是一只小青龙'效果最好。"

云染月低着头摸着阿禄，纤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揪着它额前的绒毛，疼得阿禄"吱吱"首叫，西只爪子在空中胡乱扑腾。

茗冬看着两人一本正经的表情，犹犹豫豫地接过丝带，脚尖试探性地在地上画了个圈，细声细气地唱道："我是一只...小青...龙..."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脑袋也晕乎乎的。

跳了好一会儿，预想中的往生仪式却迟迟没有动静。

这位曾经面对兽潮都面不改色的城主大人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猛地抬头——

"你们...在录像？！"

李茗冬正举着玉篆书，笑得肩膀首抖。

"噗——"一首绷着脸的云染月终于没忍住，一声轻笑溢出唇角。

茗冬呆呆地站在原地，手中的彩带在夜风中凌乱飘舞，衬得她像只被戏弄的小动物。

李茗冬终于破功，笑得首不起腰："谁让你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嘛！活像我们要把你怎么样似的！"

“你们…！”少女瞪大眼睛，无声地进行控诉。

"好啦好啦，"李茗冬笑嘻嘻地揽住茗冬的肩膀，顺手揉了揉她气得泛红的脸颊，"说正经的，我哪舍得超度你？来，给你看看我的新发明..."

她神秘兮兮地从袖中掏出一枚古朴的灰色棋子，在月光下泛着幽幽光泽。

"这叫善恶轮回棋，"李茗冬突然压低声音，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

"像你这样可爱的小家伙，生来就是要被姐姐炼成白色棋子的...桀桀桀..."

清风骤起，李茗冬的笑声戛然而止。

塔顶的空气骤然凝滞，光线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扭曲，在她周身镀上一层冷冽的银辉。

她的指尖轻轻掐着那枚灰色棋子，脸上的戏谑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神性的淡漠。

“轮回。”

她的声音不再轻快，而是化作某种古老的韵律，在夜色中震颤，宛如钟鸣。

——嗡！

刹那间，她身后虚空扭曲，无数道半透明的魂影如潮水般涌现，密密麻麻地铺展开来，充斥空间。

有狰狞嘶吼的厉鬼，有含笑低眉的妇人，有垂垂老矣的亡者，亦有稚嫩懵懂的孩童……

万千魂灵在她身后沉浮，每一道都带着生前的执念，每一道都低语着未尽的遗憾。

那是轮回的重量。

茗冬的瞳孔骤然收缩，她想要后退，却发现自己的双脚早己无法动弹。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李茗冬抬起手，指尖泛着幽冷的光，朝她的眉心轻轻点来——

“别怕。”

话音落下，一缕清风拂过。

咔嚓。

清脆的碎裂声响起，像是某种枷锁被打破。茗冬的身影开始变得模糊，如同被风吹散的薄雾，一点点化作细碎的光点，朝那枚灰色棋子汇聚而去。

——哗！

棋子剧烈震颤，灰暗的表面如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纯净无瑕的白。

至此，轮回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