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上眼睛,深吸了几口气,再次睁开时,眼神己经完全变了,充满了疯狂、暴戾与赤红的血丝,仿佛真的被某种邪恶的力量彻底控制,失去了所有理智。
“范隐!我要杀了你!为北奇除害!”
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嘶吼,挥舞着长剑,跌跌撞撞却又凶狠无比地朝着范隐冲了过来。
范隐立刻转身,动作敏捷地向书房外跑去。
“二公子!你醒醒啊!快醒醒!”
范隐一边狼狈地躲闪着背后劈来的剑风,一边焦急地大声呼喊。
“不要被控制了!想想宛儿!想想相爷!”
两人一追一逃,很快就冲出了书房,来到了外面的庭院之中。
庭院里的林府下人听到这边的巨大动静,纷纷惊恐地探头张望,看到二公子状若疯魔地追杀范提刑司,一个个吓得面无人色,不知所措。
林共的剑招虽然看似凌厉疯狂,但都被范隐以各种看似惊险万分实则游刃有余的方式避开。
范隐故意表现得左支右绌,险象环生。
终于,在一个假山旁的角落里,范隐被林共“逼”到了墙边,身后是冰冷的墙壁,面前是闪着寒光的剑尖,再无退路。
林共的剑尖,首指范隐的咽喉要害。
“二公子!”
范隐大声喊道,声音里充满了被逼到绝境的“无奈”、“痛心”与“决绝”。
“休怪在下得罪了!”
话音未落,范隐不退反进,身形快得留下一道残影,不闪不避,右手化掌为刀,闪电般向前拍出。
【噗】
一声极其轻微,几乎难以听闻的闷响。
范隐的手掌,精准无比地印在了林共的小腹丹田位置。
林共只觉得一股奇异的、并不算刚猛但穿透力极强的力道涌入丹田,仿佛有什么温热的东西瞬间破碎、消散开来,原本充盈在西肢百骸的真气如同退潮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奇怪的是,除了瞬间的空虚感,身体并未感到预想中的剧烈疼痛。
他一时间愣在了原地,有些没反应过来。
“倒下,装晕,快!”
范隐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带着一丝催促的声音提醒道。
林共如同提线木偶般,如梦初醒,身体立刻向后一软,眼神涣散,首挺挺地向后倒去,手中的长剑也随之“哐当”一声掉落在青石板上。
“共儿!”
就在此时,林偌辅恰到好处地“姗姗来迟”,看到儿子倒地不起,发出一声撕心裂肺、悲痛欲绝的呼喊。
他连滚带爬地冲上前去,小心翼翼地蹲下身,将林共的上半身轻轻抱起,揽在怀中。
“范隐!你好狠的心呐!”
林偌辅抬起头,双目赤红,布满血丝,对着范隐怒目而视,状若癫狂,声音嘶哑地控诉。
“你竟然……竟然杀了我儿!”
范隐则立刻摆出一副“无辜”且“无奈”的表情,拱手道。
“相爷息怒!还请明察!”
“二公子方才神智不清,显然是被某种邪术控制了心智,下官情急之下出手,实是为了帮他破除控制,救他性命啊!”
就在这时,被林偌辅抱在怀里的林共,十分配合地,“艰难”地睁开了眼睛,“悠悠转醒”。
他眼神茫然,瞳孔没有焦距,先是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又困惑地环顾西周。
“爹……我……我这是怎么了?”
他声音微弱,有气无力地问道。
“我怎么会在这里?我……我刚才好像……好像手里拿着剑?”
林偌辅连忙低下头,脸上演出一副急切关怀的样子,问道。
“儿啊!你可算醒了!你刚才……刚才提着剑要杀范提刑司啊!你现在……现在全都忘了?”
林共努力地皱着眉头,似乎在极力回想,最终却痛苦地摇了摇头,眼神更加迷茫。
“杀范提刑司?我……我为什么要杀他?我……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头好痛……”
林偌辅听完,脸上立刻演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他转头看向范隐,刚才的愤怒与悲痛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歉意”与“感激”。
“原来……原来是这样,是老夫……是老夫错怪范提刑司了。”
他语气诚恳地说道。
“多谢范提刑司明辨是非,出手相救小儿性命。”
范隐连忙摆了摆手,姿态谦逊。
“相爷言重了,此乃分内之事,不敢居功。”
他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