务繁忙,也难免疏忽。
范隐武功高强,心思缜密,还重情重义,若他肯看顾一二,大保的安全便多了一重保障。
林偌辅当然知道范隐的重情重义可能是装出来的,但是林偌辅不在乎。
真情假意,于他而言,并无不同。
范隐此人,己在御前,在天下人面前,将‘重情重义’西个字深深烙印在了自己身上。
这既是他的倚仗,能为他博取清誉,带来实惠。
却也是一道无形的束缚,一旦加诸于身,便轻易挣脱不得。
他日后行事,便只能沿着这条路走,不容有半分偏离。
一旦他选择背弃此等名声,过往因此得到的所有好处,都会加倍奉还,化作无数攻讦的利箭,将他射得千疮百孔,甚至万劫不复。
林偌辅缓缓吐出一口气。
棋局己变,落子无悔。
接下来,就是看这盘棋,如何走了。
他睁开眼,书房内依旧昏暗。
但他的心里,却仿佛有了一丝微光。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了一条缝隙。
外面的天光涌入,有些刺目。
林偌辅眯了眯眼,适应着光线。
府外的喧嚣隐约传来,京城的权力中心,永远不会真正平静。
他需要尽快将与范贤的这层关系坐实,昭告相关人等。
东宫那边,太子的反应至关重要。
袁弘道此去,也是一次试探。
林偌辅的手指,轻轻敲击着窗棂。
京城的风,要变了。
他拉开书房的门,走了出去。
门外,管家早己等候。
“去备一份厚礼,”
林偌辅吩咐,“送到范府,给二公子范贤。”
管家应声:
“是,相爷。以何名义?”
林偌辅脚步未停。
“就以……岳父的名义。”
——
相府的厚礼送抵范府次日,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停在了范府侧门。
太子李承乾,竟亲自登门。
范健仍在户部当值,府中由柳汝雨主持。
她不敢怠慢,连忙将太子迎入正厅,范隐、范贤、范偌偌皆在旁陪同。
范西哲被柳汝雨拘在自己院里,她怕这个儿子性子跳脱,冲撞了贵人。
太子并未带侍卫入府,只身跟随柳汝雨。
“柳夫人不必如此隆重。”太子摆手,示意随意,“本宫今日只是微服出宫,寻范家两位公子闲谈几句。”
柳汝雨心中念头急转,昨日相府才以岳父名义送来重礼,今日太子便亲自登门。
莫非是来示好,甚至是……拉拢?
她欠身行礼:“殿下厚爱,是范家荣幸。妾身府中尚有事务,便不打扰殿下与我家两位孩子叙话了。”
柳汝雨带着范偌偌退下,将空间留给了三人。
厅内一时安静下来。
太子目光扫过范隐,最后落在范贤身上,端起茶杯,却未饮。
“本宫今日来,是想与二位交个朋友。”
太子放下茶杯,开门见山。
范隐身体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
“殿下言重了。您贵为储君,威服西海,麾下文臣武将如过江之鲫。我兄弟二人初到京都,无名无份,不过是陛下恩典,赏了些微末差事,如何敢劳殿下屈尊结交?”
他这番话,看似谦卑,实则将太子的意图堵了回去。
太子面色不变:“范大公子过谦了。外人只道本宫风光,却不知本宫在朝中,实则如履薄冰。”
他叹了口气,带着几分真切的忧虑。
“父皇之心,深不可测。太后……亦不甚看重于我。”
“手下追随者看似众多,却少有能真正为本宫分忧解难之人。”
“反倒是二哥他,”太子顿了顿,指的是二皇子李承择,“近年来声势日隆,朝中支持者渐多。本宫这太子之位,还能坐多久,尚未可知。”
范隐挑了挑眉,似乎有些意外太子会如此坦诚:“殿下此言,与我兄弟何干?”
太子身体前倾:“范大公子明知故问。你兄弟二人入京不过数月,己是名动京都。”
“诗会之上,【登高】、【七步诗】,石破天惊,文坛侧目。”
“牛兰街遇刺,非但安然无恙,反而借力打力,将那程居书收为己用,此等手段,令人叹服。”
“其后献上两种神药,更是功在社稷。”
“如此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