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陛下圣明,臣子们亦是体贴用心,咱们大庆君臣之间,当真是默契无间啊。”
庆皇摆了摆手,示意不必再说这些。
“先不说折子的事了。”
“来,先陪朕喝两杯。”
他话音刚落,身后侍立的小太监便上前一步,从旁边的小几上捧来了范隐之前献上的那瓶老茅子。
小太监捧着那造型奇特的白瓷瓶,端详了半天,脸上露出几分茫然,显然是没见过这种瓶盖,不知该如何下手。_x,s+h!a¨n+j~u-e^./c¢o/m!
范隐见状,伸手将酒瓶接了过来。
他熟练地找到瓶盖侧面的红色拉环,轻轻一拉,撕开了封条。
接着,他取下外层的塑料盖,露出了里面白色的螺旋瓶盖。
轻轻一拧,只听“咔哒”一声轻响,内盖也被旋开了。
小太监这才恍然,连忙又恭敬地接过酒瓶。
他先是小心地给庆皇斟满了一杯。
庆皇端起酒杯,放到鼻端轻轻嗅了嗅,一股浓郁而独特的酱香瞬间弥漫开来。
“嗯,好酒。”
他赞了一声,随即浅啜了一口,细细品味。
范隐看着庆皇首接饮用,忍不住开口问道。
“陛下,臣献上的薄礼,您……都不用验毒的吗?”
庆皇闻言,抬眼看了看他,眼神带着一丝古怪。
“验毒?”
“验毒做什么?你下毒了?”
范隐吓了一跳,连忙摆手。
“没没没,当然没有!臣万万不敢!”
庆皇放下酒杯,语气平淡。
“那不就结了。”
“既然没毒,验它作甚?”
他并非全然信任范隐,而是对自己有着绝对的自信。寻常毒物,对九品高手己难起效,更遑论他这位深不可测的大宗师。
庆皇朝着小太监示意了一下。
小太监会意,又给范隐面前的空杯斟满了酒。
庆皇再次端起酒杯。
“来,陪朕喝一杯。”
范隐也连忙端起自己的酒杯。
两人隔着小小的方桌,遥遥一碰。
随即,同时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庆皇面色如常,仿佛饮的是白水。
范隐却只觉一股火辣的暖流瞬间从喉咙烧到胃里,呛得他忍不住“咝”了一声,脸颊也微微泛红。
他赶紧扒了两口米饭,试图压下那股辛辣感。
庆皇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嘴角噙着笑。
“怎么,不会喝酒?”
范隐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回陛下,臣之前十几年,滴酒未沾,今日……算是头一遭。”
庆皇哈哈一笑。
“不会喝酒,算什么男子汉。”
“不过今日,你也算是长了见识,开了荤了。”
范隐只能讪讪地附和。
“是是是,陛下说的是。”
接下来,两人便开始默默用膳。
庆皇似乎胃口不大,只是随意夹了几筷子菜,便放下了筷子,端着酒杯慢慢啜饮。
范隐倒是饿了,加上初次饮酒,胃口大开,很快便将碗中的米饭吃得干干净净。
范隐看到庆皇只喝酒,菜都吃的很少,饭更是动都不动,很怀疑大宗师是不是不用吃饭,庆皇如今保持吃饭习惯可能只是伪装。
范隐放下碗筷,用餐巾擦了擦嘴。
庆皇瞥了他一眼。
“吃完了?”
范隐点头。
“回陛下,臣用完了。”
庆皇放下酒杯,指尖无意识地在温热的杯壁上摩挲着,目光投向窗外那片波光粼粼的湖面,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殿内一时安静下来,只有微风拂过湖面带来的水汽,夹杂着淡淡的酒香。
范隐看着庆皇深邃的侧脸,心念微动,决定抓住这个空隙,将心中一个盘桓己久的想法提出来。
他略微整理了一下思绪,身体微微前倾,语气带着试探。
“陛下,臣斗胆,想起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庆皇收回目光,转头看向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道。
“说。”
范隐定了定神,沉声道。
“是关于那北奇刺客,程居书。”
听到这个名字,庆皇的眼神似乎锐利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他?一个阶下之囚罢了,有何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