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瞬即逝。
是流星。
长公主的瞳孔微微收缩,喃喃自语。
“流星……人才陨落,将有流星坠空……”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宿命般的悲凉。
燕小艺与女官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无奈。
她们自然知道,这不过是寻常的天象,与白日里竹林中那些朱各和一众死士的命运,本不该有任何牵连。
然而,此刻从长公主口中说出,却平添了几分不祥的意味。
御书房内,烛火轻轻摇曳,映照着室内的陈设。
庆皇站在他日常盘坐的软塌之旁,手中随意地翻阅着一本不知名目的古籍,神情显得有些慵懒,仿佛对外界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洪公公躬着身子,恭敬地立于下方。
他刚刚将今日朱各一事的前因后果,一字不漏地详细禀报完毕。
庆皇眼皮都未曾抬一下,只是淡淡地开口。
“就这些了?”
声音平缓,听不出喜怒。
洪公公的身子躬得更低了些,语气愈发恭谨。
“回陛下,今日与此事相关的一应人等,一言一行,老奴都己详尽禀报,再无丝毫遗漏。”
庆皇“嗯”了一声,随手将书卷合上,搁置在一旁的案几上。
他这才慢条斯理地抬起眼,目光落在洪公公身上。
“今天范隐和朱各在有关监察院、李芸瑞的那场辩论,你是怎么认为的?”
洪公公心中一凛,头垂得更低。
“朝中大事,干系重大,老奴愚钝,不敢妄言。”
庆皇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那笑容让人看不透深浅。
“朕让你说,你便说。”
“你觉得,李芸瑞若是真的同时执掌了内帑与监察院,会不会如范隐所言那般,发动所谓的宫廷政变,然后借机夺取大庆的江山,当一个名垂青史的……女皇帝?”
洪公公脸上神色未变,心中思量。
他沉吟片刻,才万分小心翼翼地回答。
“老奴不敢妄言揣测长公主殿下之心。”
“但老奴深信,只要有陛下您坐镇大庆,宵小之辈便不敢生出异心。”
“即使长公主殿下权势滔天,也断然掀不起任何风浪来。”
庆皇闻言,竟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在安静的御书房内显得有些空旷。
“哦?”
“是因为范隐后面说的那句话,左右不过是大宗师一巴掌的事情?”
洪公公心中暗道一声果然,连忙应道。
“不敢欺瞒陛下,老奴的确是如此认为的。”
“在陛下的天威与大宗师的绝对力量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不过是跳梁小丑的徒劳挣扎,不堪一击。”
庆皇脸上的笑意似乎更深了些,眼神却依旧平静无波,宛如深潭。
“你倒是实诚。”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上了一丝莫名的感慨,仿佛穿透了时光。
“不过,朝堂上那群家伙,每一个人,都有他们自己的小算盘。”
“可他们嘴上,却一个个都说着是为了大庆的江山社稷。”
“从来都没有想过,朕,究竟要他们怎么做。”
庆皇的目光转向窗外沉沉的夜色,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洞悉。
“说起来,他们这些人,倒连范隐那个十几岁的娃娃都不如。”
“范隐那家伙,虽然总是疯言疯语,爱说些不着边际的胡话。”
“但至少,他看得比那些自诩聪明、老谋深算的人,要清楚得多。”
洪公公垂着头,声音愈发恭敬,带着恰到好处的惶恐。
“陛下的话,总是暗藏治国安邦的深意,老奴愚钝不堪,实在难以领会。”
庆皇摆了摆手,语气随意,仿佛只是随口一提。
“不懂的,才是真懂。”
接着庆皇询问:
“朱各吃了范隐的毒药,真的死了?”
洪公公思考片刻后,说道:
“陛下,老奴在朱大人倒地后,探了其鼻息,摸了其脉搏,才确认其毫无生机。”
洪公公特意没有说绝,只说了朱各失去了生机。
庆皇听完,也是思考了片刻。
接着说道:
“一个朱各而己,己经不重要了。”
“行了,去传李芸瑞吧。”
洪公公心中了然,再次躬身行礼,然后悄无声息地,一步一步缓缓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