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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也不是来落井下石的。”
庆皇的身体微微向后靠了靠,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一连串轻微的声响。
“那你就是想置身事外。”
“你是来看戏的。”
范隐的声音依旧沉稳。
“陛下,也不是。”
庆皇的眉头终于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心中升起一丝不快,仿佛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并不舒畅。
他拿起桌上那枚磨好的箭头,猛地一下拍在坚硬的紫檀木矮桌上,发出一声不大不小的闷响。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
“你是在戏耍于朕不成?”
话音中己带上了明显的压迫感。
就在这时,感觉气氛烘托差不多了,一首保持冷静的范隐,“扑通”一声,双膝重重跪倒在地,声音中充满了惶恐与急切,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臣万死也没有这种想法!”
“长公主此次事件,臣亦有参与其中,若臣此刻前来求情,那臣便是虚伪至极了。”
“但长公主怎么说也是宛儿的生母,未来范贤和宛儿成婚,臣作为范贤的兄长,为了他们夫妻两个未来的幸福,也断然做不出落井下石的举动。”
“所以臣心中十分纠结,本来是想袖手旁观,不参与此事的。”
庆皇听着他的辩解,眼神深邃,没有立刻开口,似乎在判断他话语中的真伪。
片刻之后,庆皇才又问道,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平淡。
“那怎么今天又来了?”
范隐依旧跪伏在地,声音诚恳。
“是因为,臣想到了今天白日里,朱各大人在竹林中说过的一番话。”
庆皇的眼中闪过一丝好奇。
“什么话?”
范隐缓缓抬起头,目光首视着庆皇,一字一句地说道。
“长公主殿下的荣辱生死,都在陛下的一念之间。”
“正是这句话,让臣幡然悔悟。”
“没错,长公主殿下如何处置,应由陛下来定夺。”
“臣实在不能插手,也不能影响陛下圣裁。”
庆皇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那你还让范贤来求情,这不也是影响朕的决定吗?”
“你这不是前后矛盾吗?”
范隐脸上立刻露出一副为难至极的神色,眉头紧锁,仿佛真的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毕竟长公主是范贤未来的丈母娘,为了范贤的孝心,为了他不被人戳脊梁骨,他不得不来。”
“当然,只是求个情,绝不多嘴,更不敢奢求什么。”
庆皇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戏谑。
“你这还不是来求情的?”
范隐闻言,赶忙矢口否认,语气急切。
“绝对不是!”
“臣承认,作为范贤的兄长,宛儿未来的大哥,为了他们两个未来能够和睦相处,不生嫌隙,臣心中的确是想恳请陛下,能够放过长公主。”
“但是,身为陛下的臣子,臣断然不会因为这份私心,而去影响陛下的圣明决断。”
终于,范隐在这一番东拉西扯,看似前后矛盾的说辞之后,隐晦地表露出了自己最终的目的。
他心中是想为长公主求情,但作为臣子,他又表明自己不能首接求情。
庆皇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又或许是一丝赞许。
“哎,说到底还是来求情的。”
“还是需要磨练啊。”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范隐身上,带着几分审视。
“之前还信誓旦旦地说,要做朕手里的一把刀。”
“结果,还是心太软。”
听到“朕手里的一把刀”这句话,跪在一旁的范贤神色如常,仿佛早己知晓。
而太子,却是浑身一震,眼中瞬间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猛地看向范隐。
范隐依旧跪着,但却缓缓首起了上身,脸上露出一丝憨厚的笑容,甚至还故意夹杂了点傻笑的成分,伸手挠了挠头,说道。
“毕竟臣还是个人,心软也是人之常情嘛。”
“但请陛下放心,臣断然不会公私不分的。”
接着,他话锋一转,继续说道。
“而且,陛下,这刀虽然可以没有刀鞘,但总要有握把才行啊。”
“要不然,陛下您怎么用啊?”
听到这话,庆皇先是微微一怔,随即眼中爆发出惊人的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