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的问句,像一把淬了蜜糖的尖刀,精准地刺入了他心中最柔软,也最不设防的地方。
饶是他心志坚韧如铁,此刻眼眶也不禁有些发热,一种久违的酸涩感涌上心头,让他几乎想要落泪。
范隐此子……当真是恐怖如斯!不仅手段莫测,竟还能用这等闻所未闻的“靡靡之音”,轻易拨动他早己麻木的心弦。
一曲终了,庭院中一片寂静,只剩下火堆噼啪作响的声音。
范隐抱着那赤红的【电吉他】,看向肖恩,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肖老前辈,这几首曲子,感觉如何?”
肖恩沉默了片刻,将坛中最后一口酒饮尽,长长地吁出一口气。
“曲子……都很好听。”
“也很特别。”
他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着范隐。
“你小子,如此待我。”
“我一个被你押解的囚犯,一个在暗无天日之地被关押了二十年的老家伙。”
“你不仅让我沐浴更衣,给我准备这般丰盛的酒食,还亲自为我弹奏这些闻所未闻的曲子。”
肖恩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感慨。
“说实话,若是老夫年轻个二三十岁,心气尚在,说不定……说不定真就被你小子这份‘礼遇’感动得一塌糊涂。”
“到时候,怕是会涕泪横流地喊着什么‘主公若不弃,肖某愿效犬马之劳’之类的蠢话,哭着喊着要投入你的麾下。”
范隐闻言,脸上的笑容更盛,带着一丝戏谑。
“现在也不晚啊。”
“小子我,可从不嫌弃前辈年纪大。”
“毕竟,破船尚有三斤钉,前辈这艘纵横谍海的大船,想必不止三斤吧?”
听着范隐这毫不掩饰的调侃,肖恩没有首接回答,只是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低笑。
“呵呵……”
他站起身,身上的锁链发出一阵哗啦啦的声响。
“行了,你小子也说了,天色不早了。”
“老夫,也该去歇息了。”
说罢,肖恩竟是十分自觉地,迈开步子,朝着不远处那辆囚车走去,步伐虽因锁链而有些沉重,却依旧带着几分从容。
高达锐利的目光一刻不离肖恩,紧随其后,防止他有任何不轨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