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见状,心头一紧,刚想再次上前阻拦。
但范隐却抬手制止了他,示意他不必紧张。
海棠垛垛在范隐面前站定,猛地抬起手中的斧头,没有丝毫犹豫,对着范隐的额头,再一次狠狠劈下!
这一次,斧刃带起的风声更加凄厉。
范隐站在原地,纹丝不动,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脸上依旧带着那抹令人捉摸不透的浅笑,仿佛眼前劈下的不是致命的凶器,而是一阵无害的清风。
果然。
就在那闪着寒芒的斧刃距离范隐额前不足一寸,几乎能感受到那冰冷锋锐之气时,海棠垛垛的手腕猛地一顿,斧头硬生生地停在了半空。
斧刃上反射的阳光,刺得人有些睁不开眼。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凝固了。
河滩上一片死寂,只有微风吹过干枯河床发出的轻微沙沙声。
好一会儿,范隐才缓缓开口,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却又透着几分早己料到的得意。
“我就知道,圣女大人果然宅心仁厚,慈悲为怀,大人有大量。”
“绝对不会因为这点无伤大雅的小误会,就真的砍死我的。”
“毕竟,我这条小命,对大庆和北奇来说,眼下还是有点用处的,不是吗?”
海棠垛垛看着眼前这个小人得志、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范隐,只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整个人都快要气炸了。
可偏偏,她就是拿这个无赖没什么好办法。
他是庆国正使,代表着南庆的颜面。
如今南庆的沧州地界,己经死了一个九品箭神燕小艺。
虽然她知道燕小艺是被范隐杀的,但明面上,凶器是上衫虎的,罪名己经彻底扣死在了北奇大将上衫虎的头上。
若是此时此刻,她再把南庆的正使范隐给杀了,那南庆与北奇之间,恐怕就不是简单的外交摩擦了,一场新的战火必将再次点燃。
这个责任,她承担不起,北奇也同样承担不起。
海棠垛垛一张俏脸黑得能滴出水来。
她重重地哼了一声,猛地收回斧头,看也不看范隐一眼,转身走到河滩边,寻了块还算平整的石头,一屁股坐了下去,显然是气得不轻,却又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