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悠悠地将手中的半串茄子吃完,用餐巾擦了擦油腻的手,显得从容不迫。
“范大人问到点子上了,这个问题确实关键。”
“此事嘛,说来也简单,主要得分两方面来看,其中利益纠葛,甚是复杂。”
他拿起一串烤豆腐,吹了吹热气,细细品尝。
“其一呢,便是一些念旧的大人物,真心实意地盼着肖恩前辈能够叶落归根,回到故土。”
“这些人的能量,也不容小觑,在朝中颇有影响。”
“其二呢,也是更重要的一点。”
“关乎一个天大的秘密。”
沈重说到这里,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极低,眼神中闪烁着探寻与贪婪交织的光芒,显得神秘兮兮。
“据传闻,范大人,你们南庆监察院的陈院长,之所以肯留着肖恩前辈的性命长达数年之久,就是为了从他口中撬出一个天大的秘密。”
“此秘密,关系重大。”
“这个秘密,我奇国的陛下与太后,同样也是非常想知道的。”
“甚至可以说是,梦寐以求。”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如钩,紧紧锁住范隐的脸,像是随口一问,又像是蓄谋己久的试探。
“哎,对了,范大人,不知陈院长他老人家,可曾从肖恩前辈口中问出那个秘密的端倪了?”
“哪怕是一丝半点,也好啊。”
范隐的神色平静无波,仿佛对方谈论的只是天气,他缓缓摇了摇头,眼底甚至没有一丝涟漪。
“这倒是没有。”
“据我所知,并无进展。”
“倘若陈院长真的己经问出来了,恐怕也不会再费心留着肖恩前辈的性命,更不会同意将他送回北奇。”
“早就该杀人灭口了。”
他的语气淡然,却字字句句都合情合理,找不到任何可以反驳的缝隙。
沈重听到这个答案,脸上紧绷的线条明显松弛下来,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郑重地点了点头,似乎心中的一块巨石终于落了地。
“范大人所言极是,下官也是这般想的。”
“看来我们,英雄所见略同。”
他重新端起酒杯,隔空与范隐虚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动作豪迈,心情显然好了许多。
“既然范大人对这其中的曲折都己经了然于胸了,那下官也就放心了。”
“那也请范大人回南庆之后,代为转告陈院长一声。”
“就说我沈重保证,肖恩前辈在我北奇,绝无东山再起的可能。”
“让他老人家尽管放宽心便是,不必再为此事操劳。”
他拿起酒壶,又给两人的杯子都添满了酒,夜风中的气氛似乎都融洽了许多。
范隐也端起酒杯,浅酌了一口,酒液辛辣,却远不及人心复杂。
“好说,好说。”
“沈大人的这番美意,范某一定带到,绝不食言。”
沈重脸上堆满了笑容,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来,显得心情极好,仿佛己经解决了心头大患。
“如此甚好,有范大人这句话,下官就放心了。”
“那等我们一行人抵达上京城之后,下官会尽快安排,将言冰芸平安无事地交还给范大人,绝不拖延。”
他拿起最后几串烤肉,像是饿了许久一般,开始大口解决它们,吃相也豪迈了许多。
“到时候,也还请范大人能够信守承诺,将肖恩前辈转交到下官手中。”
“此事关乎两国邦交,不容有失。”
他的语气,在咀嚼声中,郑重了几分。
范隐点了点头,语气肯定,没有丝毫的犹豫。
“自然,自然。”
“此事乃两国邦交,一言九鼎,范某省得,沈大人无需多虑。”
他话锋陡然一转,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目光平静地看着沈重。
“不过,沈大人,除了言冰芸与肖恩之外,此番交换,似乎还有一人呢?”
沈重正要咬下另一口肉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即像是真的才想起来,一拍额头,笑道,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哦,范大人说的是那位司里里姑娘的弟弟吧?”
“瞧我这记性,差点忘了。”
“此事好说,好说得很。”
“一个小人物而己,不足挂齿。”
“此人虽然微不足道,但既然是交易之事,下官自然也会一并妥善处理。”
“到时候,将他与言冰芸一同交到范大人手中,绝不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