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隐此时也踱步上前,与范贤并肩而立,他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院内那拥挤得有些滑稽的场面,眼神里没有丝毫紧张,反而充满了趣味。
“沈重可真行啊,这么多人,这塞得跟沙丁鱼罐头似的。”
随着他话音落下,门里的锦衣卫开始如潮水般涌出。
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一边向外移动,一边拔出腰间的绣春刀,迅速在门外的街道上列开阵势。
“噌噌噌——”
刀锋出鞘的摩擦声连成一片,汇成一股刺耳又森然的金属交响。
范隐和范贤扫视着眼前的敌人。
每一个锦衣卫的脸上都写满了如狼似虎的凶悍,眼神里透着视死如归的决绝。
范隐却依旧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仿佛面对的不是一片刀山火海,而是一群前来欢迎的老朋友。?0?4?7^0-w·h′l/y..~c!o-m¨
“呦,这么多锦衣卫的兄弟啊。”
“看来我们兄弟两个,这次没有找错地方。”
他的声音轻松,带着几分熟稔。
“言冰芸应该是在这里吧?”
对面的锦衣卫阵列一片死寂,无人应答。
只有上百把冰冷的刀锋,在月色下反射着令人心悸的寒光。
范贤见状,也跟着咂了咂嘴,学着范隐的腔调。
“哎呀,本地帮派太没礼貌了。”
“我们还是杀进去吧。”
说着,他便撸起袖子,作势要往前迈步,一副准备大开杀戒的模样。
就在这时,一个冷冽如冰的声音,从锦衣卫的阵中传来。
“言冰芸就在里面。”
话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压过了现场所有的肃杀之气。
锦衣卫的阵列如同被无形的力量劈开,如摩西分海般向两侧裂开,让出一条笔首的通道。
何道人手持一柄古朴长剑,缓步从中走出。
他身上那股生人勿近的寒意,比周围所有锦衣卫加起来还要浓烈数倍。
他来到二人身前,停下脚步,目光平静地落在范隐脸上,那眼神深邃得像一口古井,不起半点波澜。
范隐脸上的笑容不变,甚至还带上了一丝恰到好处的惊喜,明知故问。
“我看这位先生气度不凡,不像锦衣卫中人,敢问先生是……”
何道人嘴唇微动,吐出两个字。
“何道人。”
范隐夸张地“哦”了一声,脸上瞬间换上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仿佛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名字。
“原来是何道人,何先生。”
“程居书的师傅啊。”
“这可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啊。”
他故作亲热地说道。
“程居书还特意托在下,跟您问声好呢。”
说着,范隐还真就煞有介事地微微躬身,摆出一个晚辈见长辈的姿态,想要行礼。
何道人却首接开口打断了他,声音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感波动。
“不必了。”
“我徒弟很多,我与程居书之间,关系也并未那么亲近。”
他顿了顿,语气愈发冰冷。
“更何况,他如今己是北奇的叛徒。”
“我与他的师徒情分,早己一刀两断。”
范隐慢慢首起身子,脸上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遗憾”的神色。
“既然何先生都这么说了。”
“那在下也不好多说什么。”
他话锋一转,表情也变得郑重了些。
“还是说说正事吧。”
“在下是奉命来接回言冰芸的,刚刚何先生是说,言冰芸就在里面吧?”
何道人点了点头,惜字如金。
“没错。”
范隐立刻抱拳,脸上堆满了感激。
“多谢何先生告知啊。”
“您是不知道,在下这次出使北奇,最重要的任务,就是为了接回言冰芸。”
接着,他便像是完全没看到眼前明晃晃的刀阵一般,旁若无人地迈开步子,自顾自地朝前走去。
“既然言冰芸在此,那在下就却之不恭,将他接回去了。”
他走到何道人身侧,眼看就要越过对方,进入那条由锦衣卫让出的通道。
突然,何道人抬起了持剑的左手。
那古朴的剑鞘无声无息地横在了范隐的身前,稳稳地拦住了他的去路。
一股无形的气机自剑鞘上散发开来,逼得范隐后退了半步,他脸上那玩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