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吃饭还真是没体验过,虽奇怪,不过……倒是不赖。
“好吃吗?”盛葳鼓着腮帮偏头看他。
青年迟疑地点头,耳尖却悄悄染上红。
这细微变化没能逃过张海客的眼睛,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张启灵,后者正悄悄地往盛葳手边递了杯豆浆,杯底压着一张卡。
“这是?”
“买衣服。”张启灵言简意赅,目光扫过满屋子突然僵住的张家人,又淡淡瞥开。
昨天他穿的那件黑色高领衣还是她买的,说天天穿连帽衫,简首就像没换衣服。
但买衣服只是顺便,交家底儿才是真。
“你不是不记得密码吗?”她疑惑道。
“……这张想起来了。”他语气平淡,身为盗墓界的张爷,怎么可能只有一张卡。
东北人的观念里,老婆的地位最高。
——
雪粒子敲着车窗,盛葳用指尖划过蒙雾的玻璃,看到窗外青灰砖墙连绵如龙脊。
车最终停在一扇紧扣的乌木大门前,门钹是盘踞的螭兽,玄铁兽首还衔着铜环。
“这是哪儿?”
盛葳呵出口白气,眸中闪过一丝疑惑,早餐刚散就被他们神神秘秘地带出来了。
张海洋默不作声地递来一个绑带礼盒。
盛葳掀开盒盖,里头静静装着两个印烫金国徽的红本本,《房屋所有权证》和《国有土地使用证》,心中讶然,这是……
“新年礼物。”
张海客取下身上的方格围巾给她戴上。
“三进西合院,你小时候说想住大房子,我们总算可以正大光明地送给你了。”
“张海洋,你又买房子啦?”她立刻怀疑地看向私底下总是闷声赚大钱的张海洋。
意外的是,这次他摇了摇头,沉声道:
“是我们。”
“以后你就可以来这儿住,”张海楼懒洋洋地倚在车门边,“当然主要是——”
“我们也可以住进来!”
张千军万马抢过话头,这是他们暗中考量好久的事,就想着给她个惊喜,“总比你和族长还有那个臭瞎子挤着强。”
最重要的还是,住在一起能方便很多。
谁叫他们个个耳力太好,但住在这里就算动静再大也不会担心有人听墙角了。
他们谁都没有提,但谁都有这个意思。
“先进去看看。”张海楼几步跨上前。
推开厚重院门,迎面是道影壁,青砖浮雕着松鹤延年的图案,山峦缝隙里钻着几枝忍冬藤,枯枝上攒着雪绒似的花苞。
转过影壁,庭院豁然开朗,青石板路上干干净净,嵌着几点雪痕,一路蜿蜒而去。
抄手游廊连接正房厢房,檐下有几盏灯笼,檐角蹲着模样憨拙的石兽,背上驮着薄雪,院中的老梅枝干上点缀着零星红蕊。
“正房五间,厢房各三间,算上后罩房总共二十七间,”张海侠温声介绍,“地龙也都全铺过了,屋里的家具也一应俱全。”
他补了句:“知道你爱写生,特意留了画室,推窗就能看西山积雪,听雨残荷。”
穿过垂花门,二进院的布局更显精巧。
太湖石堆砌的假山旁引了活水,做成一方小池,水面还有半亩枯荷支棱着,池底铺着青玉碎片,甚至还有几尾锦鲤悠然摆尾。
旁边有亭,柱子黑黢油亮,一股子沉甸甸的、带着蜜味的木香混在冷风里飘过来。
金丝楠木……她心中不由得倒吸凉气。
盛葳突然发现池边石凳的造型有些眼熟:“这是……苏州拙政园的……”
“嗯,一比一复刻的。”张海楼镜片一闪,“原主人是乾隆年间的苏州织造。”
整个宅邸沉穆如山,气势恢宏,一切都低调到了极致,却处处透着细致和用心。
盛葳环顾西周,不由得小声嘀咕道:
“这……这得多少钱啊?”
都说西式体现钱,中式体现权,即便是她见过世面,也被这不动声色的豪阔震住。
张海客轻笑:“光绪年间的宅子,勉强入眼,至于钱你不用担心……”他顿了顿,“不过就是库房里随手翻几件古董的事。”
三进院的正厅门楣上悬着方乌木匾,上书“听雪”二字,落款竟是书画家董其昌。
屋内清一色黄花梨家具,多宝阁上错落摆着几件文玩,盛葳随手拿起个天青釉的笔洗,底部的“宣德年制”让她指尖一颤。
“小心。”张启灵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声音依旧平淡,却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