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
按照常规逻辑讲,如果汪臧海因为在长白山修陵墓一事真的发现某种惊天大秘密,那么他下一步的做法就十分关键和微妙。
因为汪臧海纵使再厉害,也不过只是个凡人,当一介凡人知晓了一件足以震碎三观的真相,他同样无法也不可能会保持平静。
所以他要么大胆求证,要么谨慎布局。
总之,他都一定会留下一些隐晦线索。
所以,他自长白山之后去过的某些地方,很可能也就是她下一个要去的地方。
而这些地方或许有关于长白山的真相。
还得多亏汪臧海在明朝算是个人物,虽然后世他的资料极少,但她还是在关于明朝洪武帝的一些记载中看到了他的身影。
因为爱画画的职业病,她有随手记录的习惯,幸好将当时西沙那个墓室里的壁画过后全部记录了下来,再结合历史可以发现:
汪臧海逃后,又陪洪武帝去过长白山祭天,之后皇帝派他出使西域,两年后帝崩。
而出使的那片西域地,名为塔木陀。
所以她开始查阅塔木陀相关资料,看着手中书却突然定住,与那里最有关的只有一个人——西王母,可那不是神话中的人吗?
但过去经历的种种己经告诉她,有些东西不是空穴来风,而只是被世人所不知。
想着想着眼皮渐沉,张海洋瞥见她歪倒的肩头,轻叩茶几三声,满室倏地安静。
“要不要叫醒她?”张小蛇小声问。
张慕尘摇头,因为记忆松动的原因,她睡眠一向时好时坏,守岁什么的不重要:
“让她睡。”
张海侠无声抖开绒毯给她盖上,她只蜷缩着咕哝一声,脸颊更深地陷进靠枕里。
子夜将近,外面传来第一串试探性的鞭炮响,张启灵倏然起身,连人带毯地抱起。
房间还留着未熄的灯,暖黄的光晕染着床榻,将她放下安置好后他才转身离开。
新年的钟声敲响,在这震天的喧嚣中,盛葳的房门被一次次悄悄推开又合上。
一个接一个的身影来到她床前,在枕下放入准备好的红封,有人还坏心思地偷吻。
黑瞎子将一把精巧短匕搁在床头柜,角柄缠着新换的鹿皮绳,脸上少见地没笑意。
张小蛇送的是一支小骨哨,本来想给她送条小蛇,但又念及她会害怕便消了念头。
最后潜入的张九思在门口阴影处驻足良久,将一枚串绳的咸丰通宝铜钱塞进枕角。
这是他身上为数不多能拿出手的东西。
她终究没有如愿见到那人,一夜无梦。
——
大年初三
盛葳身着黑大衣脚踩红底高跟鞋从解家车上下来,踝处的长裙流苏被风带起涟漪,颈间一抹正红羊绒围巾衬得她肌肤冷白。
她拎着个素雅的礼盒袋,里头是张海侠挑的茶具,算作解家替她遮掩行踪的年礼。
刚踏上台阶,朱漆大门开了半扇,管家垂手立在门边,像是等待多时,脸上是惯常的微笑:“盛小姐,当家的在后院等您。”
话刚落,门内忽地闪出一道纤巧身影。
那是个穿浅杏色羊绒裙的姑娘,鬓边别着枚珍珠雪花发卡,眉眼清纯,精巧面容透着稚气,眼尾微微上挑,泄出几分媚意。
两人在门槛内外猝不及防打了个照面。
盛葳脚步未停,目光只在对方脸上停留一瞬便移开,想来是解语臣的客人或亲戚。
倒是霍秀秀怔住了,眼前的女人——不,是女孩,裹在浓烈的黑与红里,精致的面庞即便藏去半分也依然看得出那种冲击。
最慑人的是那双眼睛,宝石般的绿瞳嵌在深邃眼窝中,明明毫无情绪,却像把沾了露珠的刀首首戳进人心里,让人过目不忘。
但周身淡漠又显得平静的气场,犹如清透薄雾淡去几分锐利,平添一缕忧郁。
她只是轻轻投来一瞥,霍秀秀竟然觉得自己莫名有点慌张,下意识攥紧手提包。
她断定这姑娘是来找小花哥哥的,但解家似乎很少有这样气质……独特的女客。
“小姐慢些,园子里昨儿扫了雪,石板还滑。”管家一路引着盛葳往院里走。
管家解明是个在解家几十年的老人,眼皮子深,心思也透亮,状似闲谈地开口道:
“方才那位是霍家的秀秀小姐,算是从小跟我们当家的一块长大的,想来是因为当家的今日无事闲在家,所以便也来拜年。”
他眼角余光扫过盛葳,脸上情绪不见变化,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