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山岳的压力,瞬间笼罩了整个空间。空气仿佛凝固成了铅块,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擅闯禁地,毁损圣物,惊扰长眠…”一个低沉、沙哑、如同两块锈蚀青铜摩擦的声音,从面具下缓缓吐出,每一个字都带着冰冷的审判意味,“罪…当诛!”
最后一个“诛”字落下,如同惊雷炸响!他手中的青铜长戟猛地一顿地!
轰!
一股肉眼可见的、土黄色的气浪以戟尾落点为中心,如同涟漪般猛然扩散开来!所过之处,地面暖玉髓寸寸龟裂!散落的青铜算珠碎片被震得激射而起!白若雪惊呼一声,被这股沛然莫御的巨力震得连退数步,撞在身后的青铜书架上,算盘导航仪的光芒一阵乱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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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风首当其冲!那气浪如同实质的攻城巨锤,狠狠撞在他的护体罡气上!灼热的九阳真罡与厚重的土黄气浪猛烈碰撞,发出“嗤嗤”的灼烧声!凌风脚下坚硬无比的暖玉髓地面,竟被硬生生踏出两个深深的脚印!他闷哼一声,喉头涌上一丝腥甜,眼中却爆发出更炽烈的战意!
“前辈!”凌风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声音沉稳,带着敬意,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等并非盗墓贼!闯入此地实为追踪幽冥殿魔头司徒烈!他夺走《鲁班书》动力篇,拓印皇陵星图,欲引动归墟湮灭炉,祸乱神州!此城乃墨家重器,前辈既是守护者,当知其中利害!我等愿助前辈,共阻此魔!”
“幽冥殿?司徒烈?”青铜面具下的目光似乎波动了一下,那冰冷的寒潭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名为“了然”的涟漪,但随即被更深的漠然覆盖。“巧言令色!证据何在?尔等毁损圣物,窥探天机,已是死罪!”
他显然不信!或者说,千年的孤独守护,早已让他对外来者失去了信任!那柄造型奇特的青铜长戟缓缓抬起,戟尖遥遥指向凌风,戟杆上缠绕的干枯藤蔓无风自动,发出“沙沙”的声响,一股更加恐怖、如同大地般厚重凝实的气势开始攀升!青铜甲胄上的齿轮发出低沉而危险的咬合声,仿佛一头沉睡的战争巨兽正在苏醒!
“嘎!坏人!打凌老大!”缩在书架下的胖墩看到凌风被震退,也不知哪里涌上来一股蛮勇(或者说金属脑壳短路了),发出一声怪叫,猛地从书架底下蹿出!它那已经金属化大半的身体,此刻竟爆发出一股与其憨态不符的凶悍!它低头,用那变得异常坚硬、甚至凝出金属尖角的脑门,如同失控的攻城锤,狠狠撞向守陵人持戟的手腕!速度竟然比之前快了许多!
“胖墩!不可!”凌风和白若雪同时惊呼!
守陵人看都没看撞来的“金属球”,持戟的手腕只是微微一沉,肘部厚重的青铜护甲如同盾牌般向外一格!
铛——!!!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火星四溅!
胖墩那坚硬的金属脑门结结实实撞在了青铜护甲上!它冲得猛,撞得更狠!结果就是…它发出一声凄厉变调的“嘎呜——!”,整个身体像个被全力抽飞的金属陀螺,打着旋儿、带着一串惨叫和金属摩擦的火星,狠狠砸回了它刚才躲藏的书架底下!哗啦啦撞倒了一堆竹简玉简。
“呜…痛…头好晕…星星…好多星星…”胖墩瘫在书简堆里,金属脑门上赫然多了一个清晰的小凹坑,两只蚊香眼疯狂旋转,彻底失去了战斗力。
守陵人甚至连脚步都未曾移动半分,仿佛只是拂去了一只恼人的苍蝇。他冰冷的目光再次锁定凌风,长戟蓄势待发。
“前辈且慢!”凌风急喝,目光却猛地瞥见白若雪焦急地指向他腰间的动作!腰间…是秦雨柔的衡山玉佩!萧云踪所赠!
电光石火间,凌风福至心灵!他毫不犹豫地一把扯下腰间的玉佩,高高举起!温润的羊脂白玉在暖玉髓光芒下流转着柔和的光泽,上面那独特的、代表衡山祝融峰的火焰云纹清晰可见!
“前辈!可识得此物?!”凌风的声音带着一丝急促的希冀。
守陵人那即将刺出的长戟,骤然停在了半空!
面具下那双冰冷如寒潭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凌风手中的玉佩!那目光中的漠然如同被投入石子的冰面,瞬间碎裂!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置信的惊愕,随即是深沉的追忆与复杂难言的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