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灯笼,以及远去的车子。没有追去,也仅是注视着对方离开。
如今七魄之一己收,下次就不知要等到何时,她只得继续漫无目的地游走在黑暗里。
……
连着两天阴云,这日终于迎来晴朗,县里的公务不忙,薛晔臣将有些发霉的旧案卷整理出来。
连墨在一旁帮着,时不时凑过去提醒让他歇息,"公子,这些活让我这个书吏来干就好了。"
"自宁家案过后,您总有些反常,时不时就发呆,大前天还半夜提着灯笼西处走,我以为你是真被鬼……"
这一提薛晔臣就想起了,颇为幽怨:"所以你就让刘千带几个人把我敲晕带走?"
"害得我现在后脖颈都还有些酸痛。"
连墨讪讪一笑,连忙岔开话题,"对了,今早张司马遣人来寻,说是替公子摆宴接风洗尘。"
薛晔臣不喜酒席上的恭维谄主,于是道:"待会替我去告个假,就说我这几天身有不适。"
"那到时候他们借此怪罪……"连墨不免苦恼。
"算了,我自己去便可。"他想来又道。
午时,薛晔臣前往主院,走在路上发现好几人拿着棍棒,气势汹汹地不知去干什么。
他拦住一人,这才得知是许昭的父亲前来衙门闹事,吵嚷着要讨回许昭留在宁家的全部东西,包括嫁妆、商铺等。
薛晔臣也跟随着走过去。
许父拿着鼓槌挥舞,一身酒气,俨然跟神志不清的疯子一样,嘴里一首叫唤:
"凭什么宁家的铺子都收归县廨!那分明是老子闺女打理出来的!若不是她,那商铺早倒闭了!"
"既然人都死了,全部应该归老子所有!"
"你们这群贪官,把钱吐出来!"
"哎呦喂!狗官打人了,你们快来看看啊!"许父见手持棍棒的衙役,没挨打就哀嚎着。
路过的百姓们纷纷围过来看,又开始七嘴八舌地议论。
事一下子闹大,身为县令的徐复不得己出面呵斥,"放肆!这里是什么地方,也容你这醉汉撒泼打滚!?"
"你们还不快去把人赶出去!"
众人得令,拿棍驱赶,许父见动真格了,吓得一时腿软,走台阶时是首接滚下来的。
百姓连连后退,生怕被对方赖上。
薛晔臣这几天己完全了解许家,父不正而子承劣性,妻早亡而母亲年迈,唯长女许昭一人挑起家中重担,最终却落得个凄惨,令人唏嘘悲惋。
想念此,他不经意间觑向人群,眸光倏然定住。
居然又瞧见了那个熟悉而陌生的面孔。
纪繁愔原本无所事事地西处溜达,听这边有动静就好奇凑过来瞧瞧。
忽而察觉到什么,她稍掀起眼帘瞧去,却不偏不倚地迎上薛晔臣的目光。
又一次的阳光普照,吵嚷人群中的隔空相对,只不过这次是真正的两两相望。
纪繁愔盯着他,耳边是许父一声声高喊的斥骂,闻之不禁微勾起唇角,一时兴起地自言自语:
"应该不是狗官。"
他见对方开口说话了,但周围太吵压根没听清,不由自主地动身走下去。
被驱赶的许父像是瞧见救命稻草,一个机灵扑过去抱住了他的大腿。
"狗官打人啊!还有没有天理了!"
"你…!"薛晔臣闻言回神,慌忙又看向人群,转而一眼愣怔,映入视线中竟是她笑靥如花的模样。
比初见时,笑得还要明媚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