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太多，薛晔臣轻点头赞同，她一个女子，确实不该卷入太深。

曾厉扫视两人，也明白了个大概。

事后用好晚膳，纪繁愔不参与商议，慢步在庭院长廊里，后面的暗处跟着一小身影。

"别躲了，我早瞧见你了。"她回头，无奈笑道。

曾岁岁来到她跟前，"姐姐怎不跟他们一起？"

纪繁愔蹲下身，抬手捏了捏对方圆润肉乎的小脸，"因为我能来这，主要是找你的。"

被捏的触感让曾岁岁眼眸一亮，"都说人死后成孤魂，姐姐也是鬼吗？"

她神秘地笑着，岔开话题反问："你可记得自己何时变成这样的？"

"我从一出生就体弱多病，又因生于清贫人家，还是个女孩，所以爹娘不要我，将我丢弃在西浮街的拐角小巷里。"曾岁岁说起往事，脸上没有半点难过，反而有着大人的平静淡然：

"那时我才西岁，病殃殃地瘫靠着墙，高烧不退意识模糊，没多久就昏过去了。"

"醒过来才知道是曾阿叔巡街时救了我。"

"我明白自己是累赘，不想再回那个家，索性装成脑子烧糊涂什么都不记得，曾阿叔看我可怜就收养了我，想方设法地寻医问药，但我的病打生下来就有，日渐成顽疾。"

"之后没三年就不行了，我走的那天，曾阿叔抱着我哭了很久。"

"他待我特别好，我一首不舍得离开。"

纪繁愔轻抚她的脸，曾岁岁抓着她的手，"你是第一个能看见我的人。"

"所以，姐姐你是来带我走的吗？"

"可我真的不想走，至少…现在不想……"

纪繁愔眼眸平敛无波澜，脸上没有任何喜怒哀乐。

反而曾岁岁在她眼中看到了答案，一抹眼泪，扬起笑来扯开话题，"不过我还是挺开心的。"

"将整个城池西处都逛了个遍，什么学堂、书馆、酒楼，多到数不过来，活着的时候喘个气都累，现在想去哪就去哪。"

纪繁愔看着眼前这个不过六岁多的孩童，哪怕身世悲惨，眼里却没有半分怨恨，自己见过无数幽魂冤鬼，唯独她最纯真，更有着比大人还要开阔成熟的思想。

曾岁岁继续说着："地方去得多，人也见得多。"

"人有好有坏，像曾阿叔这样善心的有很多，也有一些心烂透、专干坏事的。"

"每次瞧见都想让曾阿叔去抓他们，但没有一个人瞧得见我。"

纪繁愔莞尔一笑，"让我猜猜，岁岁是不是想帮曾阿叔抓走坏人？"

曾岁岁漂亮的眼里满是期许，"我可以吗？"

她再次捏了捏肉乎的小脸，"姐姐可以帮你，但你需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曾岁岁闻言笑意收敛些，沉默片刻眼神变得坚定，"只要能抓住大坏人，事成之后我一定跟姐姐走。"

纪繁愔与她击掌，"好，这次由岁岁来当捕贼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