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府家宅院大,一路上兮儿大气都不敢出,最终来到大门时也不敢抬头看,向他匆匆行礼拜别。
梁敬仲的目光紧盯着对方离去,首至看不到才转向前方,胸腔一股无名的心慌侵占着。
望一眼天边即将西沉的红日,霞光强烈得刺眼,他的视线恍惚朦胧了片刻,莫名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揉了揉眼睛又变得清晰。
梁敬仲后背发凉,不敢在赵府多待,又快步离开。今早出门急,没坐马车没带小厮,好在回府的路不算太远,走上半个时辰也能到。
只是夕阳一落,天色就暗得甚快,梁敬仲走了大半的路,走着走着发现街上的行人在逐渐变少,一个拐弯,面前的道路更是空无一人,路边由远及近亮着两盏灯,风吹光影摇曳,空荡且安静。
他的心慌提到嗓子眼,边走边害怕地左右环看。
身处冷清的街道,梁敬仲脚步加快,就要走到十字路口时,右侧突然窜出一辆马车,开得极快,差点就要近距离撞上。
马夫"吁"了一声,刚想冲对方斥责,结果借着灯光看清他的脸,又悻悻憋回去,避免多事问责,赶忙加速驱车,疾驰而去。
梁敬仲被吓得魂都丢了,双腿发软,一时没缓过来,站在原地大口喘气。
而在他的身后,一晃眼的功夫出现了个人影在悄然靠近。脚步煞是轻缓,一瘸一拐。
逼近时,梁敬仲还是察觉到什么,扭头回看。
猛然间!
一笔首的长棍在眼前快速放大,"唰"的一下子劈下来!
结结实实的当头一棒。
梁敬仲骇然,瞪大的双眼中映着对方的模样,披粗布麻衣,半露的面容狰狞,较为晦暗的灯光下眼眸如怒火中烧。
是浓烈的恨意。
梆——
又是一棍!
这次像是铆足了劲,能清晰听到头骨敲裂声。
梁敬仲在惊恐中倒地,血水汩汩外冒,临死之际,耳边传来朦胧的一声恶咒:
"狗官,下地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