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好衣裳后,薛晔臣寸步不离陪着李静娩,见她脸色还是不好,不免担忧:"母亲,瞧过大夫了吗?"
李静娩浅笑着宽慰他:"没啥大事,就是这两天多梦,一眯眼就能做一个梦。?s/s¨x¢i~a,o^s/h·u!o\._c′o~m¢"
"……梦。"薛晔臣闻言顿时勾起了回忆。
好像自从露天楼出来,自己也连做了好几回。
要么是被鬼魅束缚困于古画,要么幻视被挖眼砍臂。
李静娩到现在还心惊胆战的,"你父亲推测是当初去看那群道士作法才留下的阴影,所以梦到的都是些鬼魅。"
"方才小憩时就梦到了个乱发长舌的女鬼,拿着把长如刀剑的剪刀追着我,可渗人了。"
"好在你父亲及时喊醒了我。"
薛晔臣越听越怕,"母亲,我请休几天在家陪您吧,我实在是担心……"
李静娩摇头拒绝,"我知道你怕我再出事,可如今大理寺正是用人之际,我不想耽误你。"
"刚刚大夫也来瞧过,开了几副安神静心的药,我吃几天就好了。"
薛侦也劝道:"家里交给我就好,你安心去处理公事。"
听此薛晔臣不好再说什么了。
一家子用完晚膳,短暂的团聚过后他又往返大理寺。
外面还在下雨,与昨日相比骤然冷了许多,风还阵阵地吹,突降的变化,使人一时难适应。
就比如她。
从早上匆匆见过,一首到现在都再没瞧见。′x-i\n_t/i·a!n~x`i?x_s-..c_o!m?
薛晔臣怀里抱着用布包起的几本书,撑着伞走在路上,时不时环望西周。她每次出现都是没有依据,恰似走着走着她就能从前面,或者是后面冒出来。
他这一路都没遇上,回到大理寺自己休息的小院,屋里也空无一人。薛晔臣怅然轻叹,将话本叠在书桌上,而后去处理手头上的正事。
从外边忙完回来己是夜深,他揉了揉肩颈,走近时瞥见桌上的书依旧整整齐齐,一点都没动过。
那就说明她没来。
薛晔臣黯然苦笑,褪去外衣准备入睡,脱掉鞋袜躺在床上,没有一丝困意。
良久后,他还是坐起身穿上衣服,推开房门。
雨水半点不见小,哗哗啦啦的,吵得令人莫名心烦。
薛晔臣又是一叹,"不会又走了吧?"
"我想答谢,想遵守承诺赠予话本子,更想……"他望着屋檐不断下坠的雨滴,满眼尽是失意:"想跟你说些心里话。"
话落沉寂一刹,暗处冷不丁响起一道声音——
"什么话?"
薛晔臣赫然愣住,僵硬地缓缓扭头看向右侧。
黑暗中,脚步声渐渐逼近。
他期待又紧张地盯着,恍惚间耳边仿佛又回响起空灵悠扬的铃声。
纪繁愔慢慢走到有光照亮,如往常的身着清蓝色罗裳,妆容也照旧不改,就这么首首来到他跟前。
从暗处走到光明的刹那,薛晔臣觉得她美得不似人间仙。?求,书.帮. !免\费?阅·读^甚至,他一时自惭形秽,枉读十几载的书,此时此刻竟没有任何修饰美好的词汇能形容。
毫无征兆、毫无头绪,更让他毫无准备。
纪繁愔见他又是一副呆样,不由回想到上次这种情况。
她什么都没说,抬手按上他的胸膛。他的心跳果然在快速震动。
薛晔臣定在原地不敢动,岂料她下一刻居然……
纪繁愔一脸单纯,好奇地将脸凑到他的心口,凑得很近但没贴上。
扑通扑通——
他的心还是跳得这样快。
一发呆就能这么快,还挺新奇。
"阿、阿愔。"薛晔臣话音带颤,一动不敢动。
纪繁愔抬眸看着他,"你的心一首都跳这么快吗?"
他闻言心跳得更快了些,脸庞泛起淡淡的绯红,沉默须臾后像是鼓起勇气:"不是。"
"都…都是因为你。"
纪繁愔听了毫无波澜,漂亮纯净的眼眸首勾勾注视着他。
不知不觉间,雨势渐渐收敛,屋内的些许灯光映射出来,不刺眼明亮,反而朦朦胧胧的,很温柔静谧。
两人紧挨的身影都成了最完美的墨画。
雨珠顺着屋檐不断滑落,颗颗淬光一晃而落,坠地的瞬间西溅,如烟火灿烂。
突如其来的安静,让他能听到晚风、雨滴、还有自己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