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晔臣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唐突,毕竟这样太快了,任谁都可能会吓到。^j+y*b/d+s+j\.!c-o′m-
他僵住不敢轻举妄动,小心翼翼地看她的反应。
纪繁愔一脸平静,思考着他那句话。
两人相视,许久都没有出声。
在这场沉默的对弈中,薛晔臣率先招架不住,"对不起……"
纪繁愔不解,"对不起什么?"
他闻言愣怔。见她没有表露不悦,薛晔臣这才慢慢舒眉展笑,手从话本子上拿开,"无事,你继续看吧。"
纪繁愔接着翻阅。
薛晔臣去搬了张椅子在旁边,刚坐下时,她冷不丁开口:"你母亲如何了?"
"你怎知我母亲……"薛晔臣话到嘴边才想起她今日都跟着自己,自然知道发生了何事,于是又转换说辞,"受了点惊吓,梦魇颇多,并无大碍。"
纪繁愔面无表情,冷淡的眼眸一转瞥向他,又问:"道士的那幅古画截获了吗?"
薛晔臣无奈摇头,"抓捕时有两个逃了,画也没瞧见。"
"眼下还在追寻。"
她继续看着书,语气随意道:"不用追了,人现在估计在大牢。"
薛晔臣诧然,"你怎知?"
"我亲眼所见。"纪繁愔表面这样说,实际上在天黑前她就寻遍了整个济阴山。
那幅古画也被她烧了。
重阴之物,摄魂夺魄,这次还阴差阳错坏了她的好事,断断不能再留存于世间。
薛晔臣听完有满肚子疑惑,"阿愔,为何我总觉得你特别……神通广大。"
"好似什么事在你这里都会终结,不管结局好坏。"
"我有时总看不透你,有时又觉着你单纯如孩童。"
纪繁愔扯出一抹笑,意味不明。1\3·1?t`x~t?.^c+o!m¢
他瞧着,不知为何后背一阵发凉。
几句闲聊完,纪繁愔站起身,"时间差不多,我该走了。"
薛晔臣连忙追上,一把抓住她的手,"阿愔,要不在京城多待些时日。"
"起码…等到中秋时,我说过要带你好好逛逛的。"
纪繁愔推脱,"不必了。"一边说着,她一边抽回手,意味深长地提醒:"你若得空就好好陪着你母亲,可别再让她出事。"
"我们有缘再见。"
薛晔臣听此呆愣住,明明刚刚她还对自己那样温柔留情,怎么说变就变,去意坚决?
甚至连赠送的书都不要了。
那方才的话算什么?
纪繁愔走到门口时,薛晔臣快步追出来,不甘心地再次抓着。
"阿愔,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我们刚刚不是还……"从绵软的云端一下子坠入泥潭,突如其来的骤变让他无法接受。薛晔臣害怕这一走就再无相见日。
她回头迎上他不可置信又悲伤的目光。
对视了片刻,薛晔臣回忆起从前迷糊昏睡的种种,慌忙躲闪视线又迅速地将她揽入怀,双手圈住她的身体,执拗得不肯放开分毫。
纪繁愔没有挣扎,也不能理解他此时此刻的心情。她只心平气和地述说着:"薛晔臣,我有要做的事,不会止步于京城。"
薛晔臣想起她的确说过,"我知道你是西处游走,何处有不平就会去那。"
"我也不敢自私地将你困在我身边。"
"我只是……"
心有万分不舍,满腔情意仅倾述不到千分之一。
他刚得到述说的机会,转瞬间就要失去,任谁都无法割舍。t_我#的¨书{?城?]{ %?更D×新′#>最}ˉ全2
"薛大人,我不是在跟你商量。"纪繁愔去意坚决,语气里没有半分情意。
薛晔臣心中涌起阵阵委屈,低头倚靠在她的肩头,有千言万语的不舍却被迫哽咽在喉,无可奈何又不得不妥协放手。
"我不拦你走。"
"就是今后的日子无论去到何处,你能不能写信给我?"
纪繁愔不假思索地拒绝,"我不会写信。"
薛晔臣抬头,眼眸氤氲着泪光,垂眉委屈地注视着她,"你当真这么狠心?"
"我没有心。"纪繁愔实话实说,与他的意思全然不搭边。
"……"他满腹愤郁却又奈何不了她。
薛晔臣仔仔细细打量着她的脸,还有这双清澈如秋水般明亮的眼,恍然间回到初见的第一面,阳光之下她笑得那样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