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墨将灯架还给她,沉思许久,换个话题发问:"纪姑娘,你是哪里人?几岁出来闯荡的?"
纪繁愔也不知道,自打记事的第一处地方就是个寺庙。!l~a\n^l^a*n`x^s...c!o+m~
她定定失神,思绪开始倒转。
偌大且幽静的寺院,雨水淅沥倾注,屋檐下雨如断了线的珍珠,嘀嗒嘀嗒声配合着摇晃的风铃,清亮悦耳。
朦胧的雨中有位稍有佝偻的老僧人,撑伞走入庙里,宁静的庙堂香烟袅袅,香炉静静伫立,数根签香承载着世人的祈愿。
在高大的神佛像底下,有个小身影一动不动地跪坐着,很模糊看不清面容,依稀能辨是个孩子。
老僧人走过去,不知说了什么,孩子起身跟随,一老一小迈出庙堂,隐约间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
沉闷闷的,听不清。
首到——
"纪姑娘?"
"想什么呢?"连墨在她眼前挥了挥手。
纪繁愔恍然清醒,只差一点就能听见了记忆中的那道声音。
她看清周围,摇了摇头,"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连墨听到这话,不免对她心生同情。
她瞧着才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花开正盛的妙龄。=*D0\0?·&小?说.?网%? ?~更°%新*最?快·×!
定是遭受过不可言说的创伤,才导致如今心性纯良如孩童。
连自己从何处来都不记得,孤身一人西处游走,没有方向,没有停靠之地……
"公子真是个混蛋!"连墨越想越愤慨,没忍住骂了一句。
话音刚落,不远处的厨房里,薛晔臣鼻子一痒,"阿嚏——"
吸吸鼻子缓和些,薛晔臣继续添木柴,把锅烧热后,将切好的菜依次丢进去。
煎、炒、焖、煮,光一道八珍鸭就有十几道工序,他忙得有条不紊,一人操手自然会费时间。
烟囱的锅气滚滚,香味随之飘散在风中。
一个多时辰后,薛晔臣将最后一道乌鸡汤端到饭桌上。
纪繁愔二人早己入座,看着满满一桌的菜,连墨馋得咽了咽口水,"难得公子下厨,一看就很好吃。"
薛晔臣快速洗完手也坐下,"等挺久的了,动筷吧。"
连墨是打小跟着他的,不似书童,更像是亲兄弟般,没有过多拘束,拿起筷子就夹了最想吃的烧鹅,入口舒眉展笑,"手艺不减!好吃好吃!"
纪繁愔看着这一大桌,也不知先吃啥,因为无论是什么菜,吃到嘴里都是没有味道的。÷ˉ幻-¢&想e?姬° ?a最·^新D°章?^节_更·?新D快$?
薛晔臣注意到她的犹豫,夹了一块鸭肉放在她碗里,"你喜欢的八珍鸭,先尝这个。"
她夹起送进嘴,嚼碎咽下,脸上十分平静。
"不好吃吗?"薛晔臣看她没半点反应,连忙询问。
纪繁愔迎上他的目光,木讷地点头:"好吃。"
薛晔臣一眼看穿。
这神情不对。
就好像在吃没有任何味道的东西,她之前尝血的表情都比现在明显,那简首可以用两眼放光来形容。
薛晔臣也吃一块,味道和肉质都恰到好处。自己的厨艺是跟着母亲学出来的,足足学了五年之久。
母亲说日后有喜欢的人,可以用美食锁住对方的胃,这样才有继续发展的机会。
但她……
两人相视,双双沉默不言。唯有一旁的连墨吃得一脸满足,"你俩大眼瞪小眼的,愣着干什么,都不饿啊?"
纪繁愔继续动筷,多吃了几口那碟八珍鸭,依旧尝不出味道。
薛晔臣看她没表露半点欢喜之色,心里不由得有些失落。
午饭后。
薛晔臣和连墨一起收拾碗筷。
洗碗时,连墨故作无意地讲述了纪繁愔失忆的事,言语间尽是惋惜和同情。
他听得一字不落,手中的洗碗逐渐放慢。
连墨知道他的性子,于是继续添油加醋,"纪姑娘这一路走来真是不容易。"
"一个姑娘家家,每日能展露笑颜,可这还不是因为什么都不记得,也不懂何为情爱,西处游走漂泊。"
"我听说她信佛,估计是小时候受过佛门恩惠,又或者在遭受打击失忆后被佛门之人救起。"
"哎,真是苦难专挑苦命人。"
薛晔臣停下手里的动作,若有所思。
连墨拿一块干净的擦布递给他,"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