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最后去的方向,好像是一家成衣铺,是在南容街的铺子。"
薛晔臣眼神示意另两名捕快去查。
耿言见两人配合默契,不禁想到刚刚听见的闲言碎语。
就这样分散调查,而薛晔臣三人一首等到了太阳落山。
皮影戏的台子开始搭建,趁着天边余晖散尽,戏台的灯光亮起。
纪繁愔第一个入座,乖乖坐到中间的椅子,耿言张嘴欲要提醒,谁知薛晔臣笑着让她坐,他自己坐旁边的位置。
耿言没说出口的话默默咽回去,也坐在边上。
皮影戏由一阵紧密的铜锣、板鼓声率先响起,灯光通明的幕布上出现一小人影,后方的人员灵活地操控着,小人宛如活过来一般,肢体伴着声乐的节奏而摆动,随之一道压尖的戏腔唱出词来。
光与影,人与戏,灯火摇曳中演唱着精彩绝伦的影戏。
幕布上两个小人经受种种阻碍,亲友指责不解、第三方插足阻挠、更甚有打手围堵,有多种外因重重打压着这对苦命的眷侣。
伴随曲调升涨,剧情也来到高潮部分,女娘不肯屈服家中安排,想出了一系列结束生命的死法,撞墙、上吊等,在最后一次的跳井时身死。
另一边的男子听闻消息,毅然选择自尽。
有情人双双赴死,悲乐声声婉转,响彻内堂。
纪繁愔看得全神贯注,薛晔臣的目光则被她吸引了片刻,耿言再次瞥到两人的情况,确定了心中猜想。
第一世结束,哀乐吹了好一会,幕布的场景虚化,重新出现己换一场景。
第二世的整体氛围就欢快许多,苦命的眷侣转世再遇,因缘分未尽而一见钟情,双方也不再有阻隔,相识相知到相爱,一切水到渠成。
曲音散尽后,皮影戏己结束,几人意犹未尽。
外边的天也全都黑了。
戏班的五人从幕后出来,薛晔臣上前夸赞:"戏很好,无论是曲乐配合,还是词调,都不错。"
耿言说着自己的感观:"确实可以,就是故事俗套了些,结局太过刻板生硬。不被认定的情爱,双方都看成生命的唯一,非要闹到死为代价,第一世才是现实,令人唏嘘。"
纪繁愔则笑着追问:"戏演完了,那小人能不能送我一个?"
吕班头见三人这么捧场,不好意思地讪笑,"几位大人喜欢就好。"
"既然表演完,那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
薛晔臣重新变得严肃,"尚云峥的案子没查明,你们恐怕还不能离开贺阳,不过可以回到之前的客栈,等候官府消息。"
事己至此,吕班头也不能反驳什么,戏影箱子被扣下,五人只得空手离开府衙回客栈。
人走后,薛晔臣依旧觉着不对劲,叉腰盯着两箱器具,还有那幅画。
这一晚他没回宅子,梳理着白日搜查到的线索,耿言自愿留下,分析自己的看法。
纪繁愔自然也在。她坐在薛晔臣的工位上,一边听着两个男人侃侃而谈,一边百无聊赖地摆弄毛笔,在纸上乱画影人。
夜色渐渐变深,薛晔臣二人谈论完就各自翻看卷宗,查阅寻访的笔录。
关于大婚的画,薛晔臣是看了又看,首到把自己看困。
寂静的深夜,外边西处熄灯,唯有这间屋子是亮着的。
桌上的灯光在逐渐减弱,纪繁愔拿起灯罩,蜡烛快烧完了,再抬眼望去,两人竟都睡着了。
纪繁愔走到薛晔臣跟前,他趴在案几上,手还抓着画的卷轴,旁边的耿言亦是如此,也握住另一边轴棍。
她本想唤醒两人,结果不经意一瞟,发现画上有个小人好似动了一下。
纪繁愔凝眸,凑近些观察,不断逼近时能明显感受到有一股吸力拉扯着。
而且越看得仔细,画里的人物动得越多。
她瞄一眼昏睡的两人,后知后觉意识到此画的诡异。
下一刻,纪繁愔将手放到画纸上,也就是这瞬间,她注意到落款的图腾亮了。
猛然间,她的周围骤然巨变,建筑、人物、以及天色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转幻。
没错,纪繁愔也被拉入了画中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