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捕快一起远离一段路,给两人片刻独处的空间。
而在对面小石亭里,纪繁愔目睹着一切。
她沉寂明亮的眼睛倒映着相拥的两人,耳边响起薛晔臣说过的话,不自觉呢喃:"人有七情六欲。"
"人有多种情,喜欢与爱大不相同,浅白的言语无法述说,往往都是用行动表达。"
纪繁愔望着对面,认真思考,"言语难表,行动证明。"
"这种到底是喜欢,还是爱?"
她左右想不通,手慢慢摸到心口处。
在画的世界里,纪繁愔体会过心脏跳动的感觉,她知道那颗心属于薛晔臣。
他的心,每次靠近都能跳得很快,真当换位感受后,纪繁愔己无法平静地去看待。
对于薛晔臣这个人,亦是不能等同于在世间的任何人。
这份缘,让她收获了许多,也让她背负了不该有的顾虑。
纪繁愔定定站在石亭中间,所有人都看不见。
事后。
耿言将何致捉拿归案,涉案的人员,各自依据律法处刑,至此干尸案告一段落。
忙碌完公事,天色己昏暗,连夜禁里巡逻的侍卫都归班回去休息了。
薛晔臣走出府衙,幽暗的街道上空荡荡的。他借助微弱的月光,孑然一身地走在回宅子的路上。
这次案子处理的速度很快,不像前几次那样无奈抉择。
可分明结束了,他还是觉着好累好累,好似有巨石压在胸膛,呼吸困不畅。
这块石头,归结于吕班头的那句‘人鬼殊途’。
薛晔臣不敢想象,这段日子的种种又在无时无刻提醒着。为官查案,这份敏锐的觉察在今时成了他最想摆脱的能力。
回去的路较远,他摸黑走了好一会。
入秋后天气越发的凉,夜深时分更加寒冷,晚风阵阵,透过衣裳吹得人恍惚、麻木。
薛晔臣又累又困,眼皮略感沉重。
忽而,前方出现一点灯光。
他深吸一口冷气,试图清醒清醒,望着那点光渐行渐近。
光亮逐步扩大,照耀中青蓝色的衣裙愈加清晰,再而是来者的身形轮廓、提灯的手,以及脸庞。
薛晔臣看清的刹那,眼眶不争气地发涩。
是纪繁愔。
果然是她。
深夜提灯等候。
幻视如在宁远县的那一晚,他在风雨中苦等着她。
今昔,竟换过来了。
纪繁愔手提着灯笼,来到他面前,"夜深路黑,我送你回去。"
薛晔臣听到这句话,硬撑着的腰杆不由得一弯。
他疲累地垂头靠在她的肩上,释然又委屈地控诉:
"阿愔,我今日听到了不好的话。"
纪繁愔顺势回:"那就抛之脑后,不必多想。"
薛晔臣伸手抱着她,将脸埋进她的颈窝,不愿让她看到自己脸上的感伤,"嗯。"
"我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