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薛晔臣边说边将碎银塞到对方手里,"银子就当是买通你知道的事。"
男子捏着银子,态度好些,"这里无论是海上还是陆地,皆被海匪掌控着,有来无回。"
"县衙不管吗?"纪繁愔插嘴问。
男子冷笑,"我们这没县衙,有的只是走狗。"
薛晔臣抬眼望海,"距天黑还有半个多时辰,这岸边怎都没人了?"
"早回家免受难,你们也别逗留,这帮海匪很凶残,经常烧杀抢掠。"男子好心劝告一句,提上网兜就走。
薛晔臣环视海岸,确定了大致情况,"果然跟预想的一样。"
纪繁愔不以为意,"再猖狂也是人,总有惧怕的时候。"
两人相视,意会神谋。
连墨也能明白,"看来等天黑那群海匪就回来了。"
"公子,你们是首接冒险吗?"
薛晔臣目视前方,"还是不暴露身份,先探虚实。"
海风阵阵吹拂,空气中裹挟着淡淡的咸腥味,海浪滚滚翻涌,西边红日渐落,天色也暗得快。
客栈内。
薛晔臣打开窗观察,街上果然空无一人。
纪繁愔凑过来,提议道:"要不我先探,我比你看得更多。"
他也不过问,轻点头。
纪繁愔转身,出门时幻魂,顺着路飘向海边最大的码头。她远望去,海面有一艘轮船正缓缓靠近。
静等半个时辰,船只靠岸,匪徒们说说笑笑地下船。
纪繁愔飘在半空,巡视好一番,进入船厢,里面显然是摆过酒席,席间的众人都离开了。
船只看完,她重新返回客栈。
"一艘轮船,数量约三、西十人,个个身上携带利器,往县里来了。"
薛晔臣也恰好画完了涂县地段的草图,"据粗略推测,三口码头皆被控制。"
"整个涂县,几乎是海匪侵占。"
"擒贼先擒王,我们要做的是混入内部,抓住海匪头目。"
纪繁愔打算暂时听他的主意,"怎么做?"
薛晔臣看向她,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街道虽空荡荡,却灯火通明,海匪们一路说笑,瞅准哪家铺子就首接踹门而入,甚是嚣张地明着抢。
三名勾肩搭背的匪徒,盯上一家成衣铺,踹开门就大摇大摆地进来。
里堂内,薛晔臣拨弄算盘的手一顿。
"最近从北上进了一批时兴的绒面料子,把衣裳摆出来给我们瞧瞧。"一男子来到柜台,趾高气昂地说着。
薛晔臣抬起头来,欣然一笑,"稍等。"
岂料男子一眼看出不对劲,拖长话音喊住他,"慢着。"
"这铺子的老板,好像不是你吧?"
"你也不是泉州人。"
话至此,内室传来一道清甜的话音:"相公,是贵客来了吗?"
几人的目光循声看去。
内室的帘子撩开,纪繁愔盘发佯装人妇,褪去平日里少女的青稚鲜亮,平添一股沉稳的气质,容貌尤为昳丽,一出现就令人挪不开眼。
薛晔臣恍惚须臾就回过神,笑眼真挚含情:"是啊,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