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相信我,别无选择。"
纪繁愔眸色翻涌着滚滚杀念,手猛然用力一掐!
杜鹤的笑容骤变。
纤细的五指陷入颈肉捏着喉管,她没有半分放过的意思,指尖不断施压,恰如尖刃破皮抵喉。
纪繁愔的话音轻飘飘,好似阴冷的毒蛇缓慢地爬入他的耳边,"区区饮蛊毒而成的傀儡,你觉得这就能威胁到我了?"
"不妨告诉你,我本来就不在意任何人的生死。"
"我管的只有死人的魂魄。"
"还有,我能看得出将死之人身上的腐臭气。"
"他们这些人之中,独独你的阴气最重。"
听到最后这句,杜鹤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脖颈传来刺痛,无法抗拒的窒息感再次涌上,呼吸被彻底阻断。
他被掐得双目充血瞪首,浑身僵硬挣扎不了半分。
很快,杜鹤不可控地眼瞳颤动,几近将死之际,纪繁愔将他拉近,凝视猎物般,死死盯着他的眼睛。
在漆黑的瞳仁中,纪繁愔抽丝剥茧不断深入,最终看到了他内心最清晰残忍的画面。
众人知晓她非比寻常,看着杜鹤将死未死的样子,个个都踌躇着,将刀柄握了又握。
纪繁愔凝视片晌,手倏然松了。
杜鹤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喉咙既痛又痒,本能地呼吸又咳嗽。
咳了好一会,他稍抬起头来,赫然间一双乌黑圆溜的大眼睛,近在咫尺地首勾勾盯着自己。
杜鹤惊厥,猛地后撤。
面前约八岁的少女浑身是血,眼睛睁得极圆,脸上还遍布着些许黑纹,双手的皮肉不翼而飞,只剩下骨头。
染血的枯手朝他伸过来,少女渴望着想要拥抱,脆生生的话音带着疑惑:
"父亲,我是胭儿啊。"
杜鹤猩红的眼里满是惊恐,没有一丝悲伤的感情。
少女的枯手揪住他的衣襟,分明是懵懂的语气,话音里却鬼气森森带着隐隐不甘,"为何?父亲你为何要拿我做试验?"
杜鹤完全答不上话。
"我是你的亲生女儿啊。"少女两手抓着,眼睛里缓缓流出血泪,凄厉间恨意绵绵,"我拼命挣扎,哭喊着好疼。"
"而你就站在旁边漠视着。"
杜鹤猩红的眼睛逐渐湿润。
少女的枯手一点点往上挪动,"我很疼,你知道吗?"
"他们强行灌我喝乌黑的药水,喝下去后我浑身都疼,五脏六腑都像是被腐蚀了一样。"
"撕心裂肺的惨叫,你充耳不闻!"
"强忍着疼痛,多想你施以援手救我,张嘴时却反涌上恶臭的气味,身体的每一寸皮肤开始破裂冒血。"
"我隐约听到旁边的人说试验失败,问你要不要救?"
"可你只皱眉一脸嫌弃,竟说女孩就是贱命一条!"
杜鹤被呵斥得虎躯一震,依旧只有恐惧,没半点悔意。
少女骤然掐住他的脖子,声嘶力竭地质问:"为什么!"
"你怎如此狠心!"
"为了满足私欲害死那么多人还不够!连我都可以舍弃!"
"呃…胭、胭儿……"杜鹤又喘不上气了。
少女边喊边使劲:"丧心病狂!你根本不配为人父!"
"我死的时候你没有半滴眼泪!还怕我的魂魄缠上你,找来所谓的祭司驱邪灭鬼!"
"你也知道自己干的是什么事,所以才这么怕我吗!"
杜鹤完全说不出话来,即将逾越死亡的边缘。
少女手指的枯骨己破开颈肉掐到他的喉间。她怒极癫狂,满脸血泪,真真切切是从地狱爬出的恶鬼,邪笑间掺有少许温情:"你我本是血亲,生死不分离。"
"九泉之下太冷了,快来陪我吧。"
杜鹤也瞪圆了双眼,在她的话毕后陡然断了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