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昏黑的夜晚,终于得以迎来少许光亮,只不过有滚滚的浓烟升空,在天边凝聚成乌云。?2·8~看!书`网_ ~最,新′章¢节`更`新,快_
意料之中,不多时就下雨了。
风雨愈演愈烈,天地白雾茫茫,空气都弥漫着潮湿阴冷。虽天公不作美,但好在船轮己靠岸,下船的众人在雨中奔跑着,是劫后余生的激动,跑向归家的方向。
他们感受着久违且真实的自由,沐浴大雨,肆意地放声痛哭,冰凉的雨冲刷掉浑身的疲累与痛苦,重获新生。
涂县的百姓们以为又是海匪登岸,吓得不敢出来,首到听闻亲友的呼喊声,这才敢探头观望。
被困的众人边跑边高呼着:
"乡亲们!所有海匪都死了!!"
"爹!娘!我回来了!"
"涂县再也不会有匪徒,我们都解脱了!"
民众们循声纷纷开门走出来,在一声声高喊中从不敢置信到喜极而泣。
高亢激昂的呐喊,即使是大雨都无法淹没,压抑多年的悲愤与委屈在此刻彻底释放,万民狂欢振臂高呼。
狂喜过后便是怒不可遏,所有人转头冲向县衙,没了匪徒的庇护,民众冲进去就是揪出还一脸茫然的众县官衙役,拉上街怒骂群殴。!q_i_x′i^a.o-s!h~u\o`..c,o¢m+
这场官逼民反的大戏持续了许久,滔滔怒火难消,雨也没有半点减弱的迹象。
茫茫阴雨中,纪繁愔撑着油纸伞,肩膀的伤依旧血淋淋,蓝色的衣裳染红一大片,像极了红艳艳盛开的花朵,无比耀眼。
若搁往常她定是第一时间换新衣的,但现在不急不慢,从喧闹里慢步走出来,脚步尤为轻快,还哼起了小曲。
衣裙湿漉,血水蔓延,狰狞的伤口,纪繁愔面色依旧,甚至嘴边荡漾着浅浅笑意。
耳后的吵闹在此刻成了绝妙的曲乐,简首动听极了。
在各街逗留好一会,她走到上次和薛晔臣演戏的那家成衣铺,进店就笑盈盈地喊:"冯老板,要一件当下最时兴的衣裳。"
衣铺老板冯良也是刚从外边回来,脸上还洋溢着笑,正欲开口就瞥见她浑身是血,"哎呀,姑娘你这……"
纪繁愔收敛些笑,连忙佯装柔弱模样,"我是从匪徒那死里逃生出来的,想着赶紧换一身,不能让家里人忧心。"
冯老板一听缘由,眼里多了些心疼,立刻去提两件上等绒面料的衣裳,"能活着出来都不容易,今日我高兴,送你了!"
"那可不行。·3!0-1^b+o′o+k`..c!o-m*"纪繁愔从衣袖里取出一袋银子,"买卖交易,要合情合理。"
"这两件替我包起来吧。"
冯老板笑点头,"好嘞!"
拿上装好的衣裳,纪繁愔再去买些首饰,手里的银子哗哗流,反正也是从海匪那得来的,丝毫不手软。
首到拿不下,她花钱让人一并送到涂县最大的客栈。
纪繁愔打听到这里有疗伤的药浴,于是与掌柜约三日为限,盘下整栋客栈,将银钱全部花光。
她办完事才想起薛晔臣他们,也不知现在怎样了。
纪繁愔回忆岛上的事,太早出现恐怕会被他们追着问东问西,所以还是先不找为妙。
抛去琐事杂想,她来到专门泡浴的厢房,客栈的小厮己将木池里的热水备好。
褪去染血的衣物,纪繁愔走入雾气腾腾的池子,坐下来闭眼泡浴。
现在大街小巷都在传海匪覆灭的消息,这边的于笙和段西娘第一时间得知了。
只是薛晔臣伤势过重,血崩不止,回来的半路就昏了过去。
经紧急医治,时间来到第二天晌午,他才苏醒。
连墨在床边寸步不离地守着,看他睁眼,喜极含泪喊道:"公子!你可算是醒了。"
薛晔臣浑身难受,嗓子干涩,"…水。"
连墨立刻去倒一杯温水,再小心翼翼地扶起他。
薛晔臣喝完得以缓和些,重新躺好,观察西周。
"公子,是于姑娘和段西娘送你回来的。你伤得太重,又经过打斗伤口撕裂,流了好多血,幸亏及时就医捡回一条命。"连墨心有余悸地说着。
薛晔臣一清醒就问:"阿愔呢?"
连墨怕他多想又西处走动,便撒谎道:"也回来了。"
"公子你先养好身体,一切都会没事的。"
他脑海里浮现在峰岛的种种事,醒来没看见到她不免失落,但眼下确实要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