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晔臣倾身,动作轻缓宛如阴蛇慢慢逼近,晦暗不清的眼眸紧紧锁着她,手伸向她的脸如往常一样抚摸。·完\本*神^站\ ,免′费~阅,读′
纪繁愔意识到他的不对劲,立刻欲要起身,薛晔臣长臂一伸迅速勾住她的腰肢,强行按回来,塞到自己怀里紧紧抱住。
她一头雾水:"你到底怎么了?"
薛晔臣双手扣着她的身躯,即使冰凉也渴望用自己的体温去暖化,喜怒哀乐爱恨痴嗔,哪怕她没有半分情丝,他都愿意以满腔热忱贴上去。
她的一颦一动总能让他痴迷深陷。
他内心的爱恋己成病态,脱离理智掌控,无耻地逾越、占有。
得亏纪繁愔没有痛感,要不然按他这个抱法,早就勒到要窒息。
薛晔臣将脸埋进她的颈窝,贪婪地吸取她身上的馨香,这分明就是正常人该有的。
纪繁愔双手抵在他的胸膛,撑开些距离,"你要再不说话,我走……"
"不要走。"他沉闷低哑的声音回响在她的耳畔,"别再走了。"
不同于从前的挽留,薛晔臣暴露了压抑许久的痴恋,越是克己复礼就越是疯狂。
人前光风月霁正人君子,冷静自持,背地里想她、念她、梦她……
渐起的私欲日渐膨胀,濒临崩溃失控。
像阴沟里的幽鬼,想永永远远缠着她,至死不休止,变成亡魂都要紧紧围绕在侧。′r`a?x~s_w_.¢c!o-m,
纪繁愔细究他此举,以为他在害怕将死的事,"生死有命,终究要归于虚无。"
"你要是真怕…届时我让你死得轻松点,没有痛苦地结束。"
他不吭声。
他的沉默让纪繁愔误以为猜中了,努力组织说辞:"再不济……"她憋好一会,退让道:"我让你多活一段时间。"
"但该死还是得死的,要不然我完不成任务。"
薛晔臣仍旧不开口。
纪繁愔没招,语气渐冷:"你是普通人,我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
最后这话说罢,薛晔臣动了。他缓缓抬头,长而浓密的乌睫之下是泛着猩红血丝的眼眸,氤氲着化不开的阴郁。
薛晔臣定定注视她一会,忽而胸腔频动地轻笑出声,喉间溢出的尾音都带着磁性震颤,不是嘲笑,反而有种将疯未疯的意味。
纪繁愔再试探:"真傻了?"
"摔一下就变痴呆,那谁想杀你岂不是轻轻松松。"
薛晔臣笑完捧起她的脸,突如其来的央求:"我想恳求你一件事,求你救连墨一命。"
"我怎么死都不要紧。"
纪繁愔对他是满腹疑惑,"让我救人?你是没睡醒,还是磕傻了?"
薛晔臣亲亲她的小脸,好似有肌肤饥渴症,将自己脸上的颜料蹭过去一些,语气愉悦却蕴含了几近病态的执着:"我彻底想通了。)?微)趣:·小¢说}1t {?首÷发¨-"
"死在你手里就是永生。"
"阿愔,到时候你亲手杀了我吧。"
"好不好?"
纪繁愔推着他的胸膛,与他完全搭不上话腔,不理解更无可奈何,"知道了。"
薛晔臣释然一叹而笑,捡起那根掉落的画笔递给她,"你继续作画,画在哪里都行。"
纪繁愔看一眼手心的笔,再瞧向他,俊朗如玉的脸庞上颜料己蹭模糊,即使如此也挡不住那温柔似水的笑。
刚刚他那些话萦绕在脑海里,磨灭了她先前的兴致。
纪繁愔眼眸微凝,"你接着睡。"
薛晔臣瞳孔一涣散,乖乖听话地躺回榻上,盖上被子闭眼。
她走回案几前,眼前的画只上色到一半,偏偏榻上的人没有颜色,仿佛在提醒着他必死的结局。
纪繁愔没再动笔,悄然飘到屋外,吹着晚风闲庭漫步,静静数着时间。
夜色由深至浅,天大亮后陪同高高兴兴的两人上街,满载归宅,吃饭练笛、看书,下棋……
天又暗,宅子重归静寂。
日升月落,云聚云散,循环往复,她毫无波澜地独自面对时光的流逝。
三日后。
京城派遣的人马抵达,薛晔臣拜别安溪县各乡亲父老,在众人的送别中终于踏上归家返途。
漫漫长路,马车轮行,风雨不改,长途跋涉一个多月,驶入落雪的地界。
跋涉许久,在天黑前队伍在一处平地扎帐歇息。
纪繁愔走出马车,抬眼眺望前方,深冬暮雪,茫茫掩群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