档案袋里掉出的旧照片突然显影,十二岁的陈峰站在钟表厂门口,身后穿警服的父亲正将半枚齿轮塞进证物袋。但在紫外线照射下,照片夹层透出另一幅画面:父亲穿着白大褂站在齿轮生产线前,臂章绣着齿轮社标志,身旁是戴防毒面具的雇佣兵。
"你父亲不是追查者,而是齿轮社创始人之一。"秋雨扯下墙上的齿轮涂鸦,露出背后1995年的生产线蓝图,"1017不是日期,是"活体齿轮"的启动代码。你后颈的疤不是烫伤,是植入生物芯片的切口——和我一样。"她掀开衣领,对称位置的疤痕泛着金属光泽。
雾山巷的路牌在暴雨中频繁变换:"雾山巷17号"时而是钟表铺,时而变成法医解剖室。陈峰在十七个钟表铺发现相同的暗格,每个暗格里都摆着与他后颈疤痕吻合的齿轮模具。当第十二座老钟敲响午夜,他看见十七名店主同时摸向后颈——他们的疤痕在夜光中连成完整的钟表刻度盘。′p,a¨o¨p^a?o¨z*w~w_.-c/o,m+
"雾山镇是个巨大的钟表盒,我们都是里面的零件。"秋香的声音从所有座钟里同时传出,"你父亲想毁掉这里,所以制造了你的克隆体...但他没想到,克隆体的情感会成为程序漏洞。"镜中倒影突然分裂,左侧是陈峰的脸,右侧是父亲三十年前的模样,两半疤痕拼合成齿轮社的标志。
秋雨的机械义眼突然迸出火花,她扯下脸皮露出金属骨骼:"我们不是双生克隆人...是你不同年龄段的切片。"崩解的零件拼成"018"字样,"真正的秋雨...在你七岁那年就被你父亲拆成了零件。"冷藏柜里,吴明的尸体突然坐起,胸腔露出齿轮状的机械心脏,钟摆声从他喉咙里传出:"10月17日...该上发条了。"
陈峰在母亲骨灰盒里摸到枚齿轮,齿纹间嵌着干枯茉莉花瓣。墓碑背面刻着:"他们来了两次,第一次带走真正的你,第二次...带来了秋雨。"档案袋底掉出张泛黄的b超单,1995年10月17日的记录显示:三胞胎妊娠,中间胎儿的胎衣呈齿轮状——那是他尚未出世便被标记的原罪。
雾山镇的老钟塔突然传来十七种报时声,陈峰后颈的疤痕裂成三道,渗出红、蓝、黑三色液体。城市地下深处,无数齿轮开始转动,每枚齿轮上都刻着克隆体的编号与星座。而他掌心的怀表粉末,正悄悄拼成未被标记的第十八个星座——那是属于"人"的空位…
陈峰的手指在牛皮档案袋封口停顿了三秒。袋上"1995年雾山镇钟表厂纵火案"的字迹已泛黄,父亲陈海平的签名却清晰如昨——那个总穿着深蓝警服的男人,葬礼上仍紧攥着半枚铜齿轮。后颈的月牙形疤痕突然发痒,他摸到衣领下的旧伤,十二岁在雾山镇走失时的烫伤,此刻竟像被某种频率共振。
"陈队,新案子照片到了。"实习警员小林的声音打断思绪。投影仪亮起瞬间,陈峰瞳孔骤缩:死者后颈有相同疤痕,左手攥着半枚铜齿轮,指缝嵌着黑色机油。背景是废弃十年的钟表厂旧址,生锈齿轮墙前的座钟停在10:17——与父亲临终呢喃的数字吻合。
"和三十年前布局一样。"小林声音发颤。陈峰盯着焦黑齿轮墙,突然想起父亲档案里的潦草批注:"林秋生的齿轮设计图...与黑市军火高度相似。"凌晨三点的雾山镇飘着细雨,他站在废墟前,鞋底碾碎玻璃碴的声响惊飞野鸽。父亲遗留的怀表在掌心发烫,表盖内侧刻着"雾山1995",秒针轻响与记忆中的齿轮声重叠。
"陈队,这里有东西!"技术员扒开焦土,露出半块烧融的工牌——"林秋生",三十年前失踪的工程师。陈峰突然想起母亲临终欲言又止的话:"你和你父亲太像了...尤其是胎记。"他冲进洗手间扯开衣领,镜中疤痕泛着淡红,形状竟与案发现场的齿轮零件严丝合缝。
手机震动,匿名短信附来监控录像:穿连帽衫的人在雾山巷17号喷涂齿轮图案,帽檐下露出后颈月牙疤。陈峰驱车赶到时,巷子里弥漫机油味,墙面上新鲜的银漆齿轮中心是扭曲的"1017"。"陈警官对旧案很感兴趣?"沙哑女声从身后传来。穿黑色风衣的女人倚着路灯,指尖香烟明灭间,虎口处齿轮纹身若隐若现。她扔出烟雾弹前,陈峰瞥见她左鬓角的白发——与自己镜中的位置分毫不差。
回到警局,技术科报告齿轮血迹属于退休钟表匠吴明,其银行流水显示每月17号有神秘汇款。陈峰翻出吴明档案,1995年他正是火灾当晚的值班保安。更诡异的是,两名死者后颈疤痕与他形状相同,如同某种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