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怪,永琪赖在床上不想康复时,腿脚好得极快。\s.h′u?q·u?n′d_n¢s..^c,o·m-
可当他心头燃起一团火,急于证明自己,试图一天走上万步时,身子骨反倒不争气起来,时常头晕目眩,腿脚抽筋。
有次甚至不小心摔了一跤,扭伤了脚踝,又要拄杖了。
田芸儿给他带了萝卜猪骨汤,说不用着急,公务自有她和白蕊姬接手,掌柜们都很机灵,不会耽误事的。
永琪在心里猛摇头,不是生意的问题,是感情的问题!他要证明自己是一个靠谱的人,已经没时间让他躺在床上了!
他很急,也不知道在急什么,每日醒来,第一件事便是挣扎着起身出门,逢人便问,府里可有什么他能帮得上忙的活计。
于是,白蕊姬拿出孩子的功课,让他查阅批改,永琪欣然答应。
第二天,田芸儿的孩子角儿一大早就趴在永琪床边,歪着脑袋问:“那个……我应该叫您什么呢?”
叫爹!永琪差点脱口而出。
“叫我叔叔就好。”永琪语气温柔。
角儿抓耳挠腮一副不自在的模样,频频回头望向不远处的祖母白蕊姬。
见白蕊姬含笑点头,他才像是得了准许,细声细气地唤道:“……叔叔好。+山~捌*墈.书`惘* ′首^发`”
“乖。”永琪摸着他的脑袋,心想这孩子不敢跟自己直视,估计是有些怕生。
不过不要紧,俗话说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任师长,他要加入这个家庭,得到孩子的支持至关重要。
永琪拿起拐杖时,角儿懂事地扶着他,脸上带着担忧。
“不要紧,”永琪在桌旁坐下,柔声安抚,“叔叔只是扭到脚踝,你看,大夫都说不用敷药了。”
角儿却低着头,声音闷闷的:“但……叔叔走路还是会疼吧?如果身体不舒服,一定要告诉角儿,角儿能自己看书写字的。”
真是善良,不愧是我和田芸儿的孩子,我小时候也是一个人在房间里练字来着……
嗯?我在想什么?
永琪用角儿一模一样的动作抓耳挠腮,把杂念抛之脑后,拿起角儿写的字帖开始查看。
也许是他跟角儿有缘,永琪觉得自己对孩子的字很是熟悉,能一眼看出哪里写得不对,毛笔握法有哪些不良习惯。
待问起《礼记》,他甚至能下意识地预判出角儿容易在什么地方背错。
白蕊姬端着三碗荔枝桂圆牛奶羹进来时,永琪握着角儿的小手,一笔一画地在纸上示范,逐字逐句地讲解着词义。\求·书-帮, .更?薪~最.全′
大的用心,小的认真,清晨的阳光落在两人身上,看得白蕊姬心里暖融融的。
角儿最爱吃荔枝,欢呼一声仰起小脸,桂圆核一样的漆黑眼珠溜溜地望着永琪。
永琪意识到角儿在征求自己同意,忍不住翘起嘴角,笑道:“练字也累了,休息一会儿吧。”
两人一同把桌面收拾好,便和白蕊姬一起享用美味的糖水。
永琪见角儿一会儿就把荔枝肉吃完了,笑了一下把自己碗里的夹到角儿碗里。
角儿高兴道:“爹我……嗯,我爹以前也会这样做呢。”
说完,他像是说漏了嘴,小心翼翼地看了眼白蕊姬,见祖母笑了笑,他才忍着笑意,哗啦啦喝了个精光。
永琪心头一喜,越发喜欢角儿了。
等俗云把碗筷都收走后,角儿自己在一旁练字,白蕊姬跟永琪在侧间小厅相对而坐。
刚才,永琪为了更好了解这个家的情况,特意问白蕊姬能不能告诉他好兄弟义子的事情。
白蕊姬倒没顾忌,直白道:“那一天的事情,我还记得很清楚,就像是上个月发生的一样。”
永琪点点头,想着玫嫔娘娘这话……一般会说“就像昨日发生的”才对吧。
白蕊姬想了一会儿,说道:“和前阵子一样,当时正值盛夏,连日大雨,好不容易天晴,我那笨儿子接到急单,有人出价三百两银子,要带着货物穿过几处山坳。”
永琪皱眉道:“那也太危险了,如果遇到暴雨,山体滑坡怎么办!”
白蕊姬颔首道:“他说雨已经下完了,天都已经放晴了,那条路也是他走过很多次的,不会有问题。你说他是不是太冒险了?”
“太冒险了!”永琪严肃道,“很多意外就是老手过于依赖经验而导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