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我哪儿不向着您!这不是给您支招吗?”小厮四处张望,低声道,“您既然对田夫人有心,要不还是偷偷去一次小祠堂,上个香吧?”
抱歉了爷,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您今天头痛一会儿,说不定就能想起所有事情了,您之前答应给我介绍治头秃的大夫,还没影呢。^零¨点_看_书- !已¨发?布/最`辛*章+节_
永琪想了想,觉得此言有理。自己既然下定决心要成为田夫人二婚夫君,迟早还是要去给前夫哥上茶的。
他便让小厮出外领之前定制好的新糕点模具,自己回房把水果和茶水装进食盒,向着小厮所指方向走去。
另一边,田芸儿在花园喂鱼时,永琪的嬷嬷轻手轻脚靠近,怀里还抱着一个黄布包。
她看到角儿不在,这才低声说:“夫人……那个,爷之前托人买回来的洋书都到了,在这儿呢。^8′1~k!s.w?.^c!o?m¢”
田芸儿指尖一顿,有些讶异地抬眸:“这么快?往常他下了订单,总要等上大半年。”
“可不是,足足提前了半个月呢。”嬷嬷眉眼含笑,“都说多亏了爷慧眼识珠,早早掌握了新航路,还建了庄子专做印刷。如今岭南市面上的新书,大半都得经咱们的手呢。”
田芸儿颔首:“账单结了,再额外多赏他们些。”
“好咧,奴婢省得。”
见四下无人,田芸儿的目光落在那黄布包上,轻声问:“这用黄布包着的,是……那种书吧?”
嬷嬷会意点头:“正是呢,爷先前可催了好几回。”
那明黄色的布包裹得严严实实,里面是永琪特意订购的西洋春宫册子。/咸¢鱼\看+书¨惘. ¢更-薪.最^全_
他说洋人油画技艺大胆逼真,与大清的避火图意趣迥异,一经印出便引得众人争相收藏。
往日里,他每次得了样本,总要拉着她一同赏玩,两人时常胡天混地,直至日上三竿。
田芸儿便隔着黄布数了数,数了数足足有七本薄册,这次买得有点多。
一想到等永琪恢复记忆后,看到这些会是何种光景,她便觉脸颊发烫,心头又甜又涩。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田芸儿下意识捂住黄布包,回头一瞧,发现是永琪。
永琪刚从小祠堂出来,那里根本没有前夫哥的牌位。
怎么可能呢?那可是玫嫔娘娘每次提及都脸带微笑的儿子!
他困惑不解,朝白蕊姬父母和夭折孩子上了香后,脑袋更是一阵麻痛。
永琪急切地想找田芸儿问一问,这个问题也许会让田芸儿为难,但他有预感,只要问了,他和田芸儿的关系就能更进一步。
他一看到田芸儿,便快步上前行礼:“刚才我想去小祠堂,给您的夫君上柱香,却发现……那儿并无他的牌位。”
田芸儿顿时紧张起来。
当初,白蕊姬原想着恶作剧几天便把一切告诉永琪,结果刚开了话头,永琪便头痛欲裂,甚至晕了过去。
大夫把脉后把她们带到外面,说永琪的失忆症并无大碍,但直接告诉他的话,庞大的记忆会如决堤的河流,把脑袋冲刷得无比疼痛。
“若是能慢慢自己想起来,如泄洪治水一样缓慢恢复,便不会头痛至此了,”大夫提议道,“玫嫔娘娘您捉弄儿子,反而阴差阳错让他好受了不少。”
所以,白蕊姬和田芸儿才不惜把这个玩笑持续到现在。
田芸儿心想可能是时候了,这些时间永琪已经在梦里记起很多事情,如今告诉他,也许没那么疼了。
但她见过永琪晕厥的模样,心脏像被捏住一样难受。
如非必要,自己不想让永琪疼痛,田芸儿还想多分担一些事务,让总是连轴转的永琪多休息一些时日,不要再受那种苦楚。
田芸儿和永琪四目相对,一个等着永琪发问,一个却被她怀中之物夺去了所有心神。
那是一个长方体的东西,用黄布一层又一层郑重其事地裹着,田芸儿正紧张地护着它,宛若护住自己的心肝。
永琪心头的激动霎时冷却,化作一声长叹:“我明白了,您怀里抱着的,就是您夫君的牌位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