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岑七顶着俩黑眼圈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揉了揉不太舒服的胃,洗漱都没来得及就一个电话打到了小区物业那边投诉,投诉楼上的住户大晚上还在开派对扰民。¢q\i!u*s-h¢u?b·a′n¢g,.¢c_o¨m`
岑七家小区是一梯一户制的,她家楼层买得比较高,楼上就只剩一家顶层的住户,她也成了唯一的受害者。
管家那边连声说了好几句抱歉,并向她承诺,等他们了解完情况后,会第一时间帮她处理。
岑七倒没迁怒他人,只要能解决问题就好。
压下躁意,洗漱完就抓起书包去了学校,甚至早饭都忘了吃。
睡眠严重不足,岑七坐在座位上听课时,整个人状态都是晕懵懵的,下课铃一响就秒趴到了课桌上,枕着手臂磕上了脑袋,自动屏蔽掉周围的一切嘈杂声,开始补觉。
“才上午第一节课,就困成这样?!”柯冬指了指岑七耷拉的脑袋,压低声对着坐在窗边的人说。
纪厌淮视线从手里书中抽离,看了眼埋着脑袋的人,停了手里转着的笔,没说话。
不知是不是睡得太过沉浸的原因,岑七压根儿没听见上课铃声,不知睡了多久,只感觉手臂被人轻轻用笔帽戳了戳。
她蹙眉,把手臂往回缩了缩,可对方偏偏不依不饶,追着她戳,岑七烦了,想骂人,一掌拍开,撑起身凶巴巴地说道:“戳戳戳,戳什么戳!”
烦死了。*3~8\看.书\网· ¨免!费^阅\读¨
等突然反应过来,觉得不对劲,抬眼看着眼前举着双手,一脸无辜的柯冬,沉默了两秒。
额前几缕发丝因为压着胳膊的原因有些不听话地支棱起来,气鼓鼓的脸颊上还有道压起的红痕,漂亮的眉头微微皱起,粉润的唇角有些不高兴的压着,明显带着被打扰的烦躁。
就在这安静的氛围中,一阵突兀的低笑声从侧旁传来。
带着低磁撩人的质感摩挲过耳蜗。
岑七拧眉,斜额扫过去一眼。
少年松松懒懒地抵着椅背,一双长腿随意抻在课桌下,脑袋微歪着看她,还在那儿笑,那双漆黑如曜石般的眸子晃在日光下越发的恃帅行凶,不容忽视。
这边的动静,引得班里原本在进行小组讨论的人,纷纷扭头好奇看过来。
柯冬也看过去,一脸“我靠,我挨凶替你背锅,你居然还笑”的表情。
纪厌淮收了笑,随后嘴角漾起一抹弧度看着她,仍旧是不太规矩的坐姿,而那支作案的笔此时正在他指尖上慢悠悠转着。
从前那股熟悉的嚣张邪肆劲儿,仿佛又上来了。
啊——真的很欠揍!
“……”岑七咬牙瞪他一眼,算了自己这细胳膊细腿,不跟他计较。^齐`盛¢小.说!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岑七同学,你是有什么身体不适吗?我看你上课一首趴在桌上。”讲台上的朱于飞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镜,卷起教案看着岑七,关切地询问,“需不需要去一趟医务室?”
他是一班的数学老师,也是一班的班主任,三十多岁的年龄,文质彬彬的,一身蓝衣黑裤的教职服,端正的五官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一副标准的重高教师形象。
“……”岑七轻咳一声,自觉理亏,抱歉地看了柯冬一眼,在教室里一众的注目礼下,利落地站起身,答应得干脆,“好的老师。”
倒是把朱于飞愣了一秒,他视线在班里搜寻一圈,“呃班长在哪儿?带……”
“不用老师,不耽误大家学习时间,我自己可以。”说完,人己经几步朝后门走去。
身后椅子因为她突然起身离开的动作磕到了桌腿上,课桌微微晃动了一下,桌盒里原本压在课本下的一瓶药,被牵动滚出了桌盒,随后被侧旁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稳稳接住。
……
穿过绿荫小道,岑七坐在中心花园的一处阴凉石椅上,倒没真去医务室给人添不必要的麻烦,揉了揉脸,缓缓呼出口气,看着不远处湛蓝的湖面发呆。
“怎么在这儿坐着,不上课?”夏习尧刚从体育馆训练完回来,正好从这儿路过。
白衣黑裤少年单臂撑过栏杆,朝她走过来,递出瓶抓在手里的饮料。
岑七并未领情,只是安静地看了他一眼,说:“吹会儿风,清醒下脑袋。”
难得心平气和地回他话,挺意外的。
夏习尧习以为常地收回手在她旁边坐下,自个儿拧开喝了口。
两人无声的静坐了会儿,难得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