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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等你回来带我去。”
陈砚走的那天,白薇在开董事会。
手机静音放在桌角,散会时才看见他发来的消息。
【登机了,老戏台的图纸存在云端,密码是你生日。】
她站在会议室的落地窗前,看着楼下车水马龙,忽然觉得喉咙有些发紧。
半年后,白薇去城郊视察新开发的文旅项目,顺路绕去了那座老戏台。
夕阳正从修复一新的雕花窗棂里钻进来,在青石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陈砚的设计保留了原有的木梁结构,却在飞檐下藏了圈隐蔽的灯带。
暮色降临时,暖黄的光会顺着斗拱的纹路流淌,像给老建筑系了条温柔的腰带。
守戏台的老师傅说:“设计这戏台的先生可用心了,每周都打视频来问进度,前两天还说,等这边完工,要带位重要的朋友来看。”
白薇摸了摸微凉的木柱,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
是陈砚发来的照片,罗马的夕阳正吻着教堂的尖顶。
【这边的工作快结束了,你呢?老戏台好看吗?】
她抬头望着戏台顶端的藻井,繁复的花纹里藏着片小小的天空。
【很好看。】
她回了消息,没提自己来过。
【项目忙完了,打算休个假。】
【去哪?】
【还没想好,或许跟朋友一起去看看海。】
对话框安静了片刻,跳出一条新消息。
【挺好的,海很自由。】
白薇笑了,收起手机转身离开。
晚风掀起她的风衣下摆,远处传来新项目工地上隐约的塔吊声,与老戏台的寂静交织在一起,竟有种奇妙的和谐。
她没等陈砚回来,也没再主动问过归期。
偶尔会在深夜收到他发来的异国风景,有时是佛罗伦萨的清晨,有时是威尼斯的黄昏。
她总是回一张自己身边的景象,办公室的晨光,马术俱乐部的晚霞。
或是裴时跟谢婉凝的订婚宴上,满桌摇曳的烛光。
深秋的某个周末,她坐在沙发上看向落地窗外。
银杏叶正一片一片往下落,像谁写了一半的信,被风拆开,散在了时光里。
手机响了,是特助提醒她下周去参加时装周。
她应了声,挂了电话,端起面前的热可可,抿了一口。
甜腻的暖意从舌尖漫到心底。
她想起陈砚,想起那座老戏台,想起罗马的夕阳,嘴角弯了弯,却没再多想。
窗外的银杏叶还在落,而她的生活,正像这客厅里的灯光,明亮,安稳,且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