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所在之地偏僻,也不知是遭受了屠杀,还是举村逃了出去。/x~t,i¨a~n\l*a`i/.`c/o,m·
总归,石居众人在这里待了三日,也没见有人往来。
眼看天边黑烟消散,宋钰打算回山中探一探。
田福拎起早就准备好的柴刀和弓箭,“我同你一起去。”
宋钰没拒绝,两人依旧是乘木筏,走水路进山。
“田大哥,那位伤了腿的郎君如何了?”
大火那日,两人合力将人救出来后,田福给他寻个空屋子住下,
因着不便于行,一首待在屋子里不曾露面。
宋钰只记得那人倒是生的高大,个头甚至比田福还要高上一点儿。
“人没事儿,就是吸了些烟气有些咳嗽。
这人自从行了之后就一首沉默寡言的,问什么也懒得说。
只知道姓秦,是咏安府人,家中人都没了。”
这秦郎君也是个命大的。
咏安府内乱,他家人几乎都丢了性命只他逃了出来。
本想着走水路,结果在快到清远县时被人拦了船,慌不择路之下这才跳了水。
只是不想,这水中暗流颇多,被卷了进去等醒来就己经在山洞之中了。
这年头,苦命人太多,随便拉一个人出来,都是满身满心的伤痕。
那人多的不说,田福也不问,只是一日简单的给些饭食,只想着等他养好了自行离开。¨零^点·看^书¨ +追^最\新/章!节~
“田大哥可想好接下来要如何了吗?”
宋钰话题转的突然,田福撑船的木篙滞了一下,他垂着头,五官藏在阴影之中,宋钰看不太真切。
“小钰,你嫂子怀孕了,我们不能跋山涉水的走了。”
这几日下来,宋钰明显感觉到了田福的焦躁。
她一开始还以为,是因为离开石居产生的不甘和愤怒。
却不想,竟是因为这样。
这年头,大人活着就己经十分艰难,若是再来个孩子……
也不知是福是祸。
宋钰没有加以评判,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田福说出这句话,其结果不言而喻。
“如此确实。”等回去了,看看宋伯伯和何叔他们怎么选,“这些日,到底帮了姜明志不少,到时候去刷个脸,大家去了也能住的舒服些。”
田福知道宋钰的选择,可还是没忍住劝道:
“小钰,你就跟着我们一道去县城吧?既然去哪里都有风险,大家在一块好歹还有个照应。你若是……哎!”
田福当真是舍不得和宋钰分开。
甚至这一分,可能就是永别。
宋钰没有回应田福的担忧,筏子逆流而上,在林间穿梭。
随着一阵铁锈味的焦苦在鼻尖散开,木筏一个转弯,一大片熏黑的密林出现在两人面前。
林子还没凉透,伴随着木筏越发深入,就连温度都上升了些许。-看/书·屋/小*说-网′ ?更·新/最!快~
好在水路并未受到太大的影响,只是水中偶尔有堆积的焦黑的断木,须得人为清理。
两人一路到了石居山体下方的深渊河道处,挂在石壁上的软梯还在,宋钰用力拽了拽先一步向上爬去。
等人爬上崖壁,手上己经漆黑一片。
果然如她所想,崖壁外的林子一片焦黑。
断桥还在,两人先进了山洞检查,见山洞内的粮食床褥并未被波及,这才安下心来。
随即两人又爬上了山巅。
让宋钰意外的是,刚上去就看到两只小山羊兴奋的在栅栏里蹦跶,冲着两人咩咩咩的叫唤。
田福赶忙凑过去,将放在一旁晒干的草料扔进圈内。
“这两个小家伙倒是命大,就是可惜了咱们新种下的冬麦,怕是要白白浪费这些种子了。”
“可惜什么。”宋钰站在山巅向远处眺望,“若是哪一日手中无粮,走入绝境之际,最起码咱们这几家人都知道,在这山巅之处,还有一线生机。”
山巅外 ,成片的焦黑将密林的神秘彻底揭开。
一眼就能看到弯曲的河流和绵延的山峰。
“田大哥,我去林子里看看。”
田福没拦着,“成,我正好将小羊带下去,一会儿咱们运回村子,你小心些。”
……
没了遮天蔽日的密林,山路空旷。
本以为没了障碍,行路会更顺畅,却不想是遍地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