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心情大好,多日以来的狂躁,似是被那薄荷的清新彻底赶走。
他大手一挥,“需要什么药,你尽管提。”
说罢,竟迫不及待的招呼守卫,询问最近大邺那边的情况。
宋钰也不逗留,跟着大巫走出营帐。
外面的天色己经完全黑了下来。
不过多处燃着火塘,将整个营地照出斑驳的光亮来。
宋钰刚走出两步便顿住。
帐外,列于两侧最外面的木柱上,正挂着两颗人头。
惨白的脸上带着骇人的黑色刺青。
鲜红的血似是刚落下不久,还未滴落便冻成了血珠。
新鲜的很。
“宋娘子好手段,几句话就杀了我两个巫医。”
身后,那藏在斗篷下的风玄冥突然开口。
他的大邺话说的不怎么好,发出口的声音拗口,宋钰却听得清楚。
宋钰回头看他,
“大巫,您说什么呢?
如今,我才是砧板上的鱼肉。”
大巫没再说话。
还算配合的帮她寻来了所需要的药材。
药浴的用药也很简单,苦参,地肤子加上蛇床子,煮沸其入浴桶。
泡后可延长止痒时间至8小时。
大巫全程看着宋钰取药熬煮,规矩的很。
待一切准备就绪,宋钰便让人将浴桶抬入贺兰灼的营帐。
因他前胸和手臂的位置有伤,不可碰水。
所以在贺兰灼入桶后,宋钰还需帮忙调整水的高度。
并用浸水的布巾搭在他的肩头,敷在他的面颊。
若是有水滴下,还需及时擦除。
宋钰完全不避讳贺兰灼赤身裸体。
纤长的手指,时不时在他肩头掠过。
如此无微不至的照看,让贺兰灼十分受用。
或许随便招一个丫鬟过来,也能做的比宋钰好,但这人到底是不同的。
因为魏止戈的那层关系,宋钰的每一次碰触都能让贺兰灼有种在羞辱魏止戈的痛快。
当那纤长的手指刚将他脸上的布巾拿开时,贺兰灼没来由的伸手想要去捉,却被宋钰躲过。
贺兰灼睁眼看着她,
“你们中原人最是讲究三媒六聘。
魏止戈那人,虽说奸诈了些,但想必是个遵规矩的,你还没享受过男女之欢吧?
不如,你跟着我。
贺兰晓能允你做西澜最尊贵的女人,我又何尝不能?
只要我这伤……”
宋钰看着这己经烂到骨子里的人,不由觉得好笑。
都这样了,还拿权势惑人?
宋钰起身,用一旁干净的布巾擦手,“将军若想康复,请遵医嘱,戒酒色。”
贺兰灼说这话,本就有很大的成分是为了羞辱。
想要从她那淡然的神色里看到难堪。
却不想,这人倒是淡定的很。
贺兰灼觉得无趣,再次闭眼。
却听宋钰道:“不过将军说的也不无道理,只是我若是嫁人必为正妻。”
说罢,将布巾折好,招呼人帮贺兰灼擦身。
“眼下己是深夜,将军昼伏夜出也会导致身体病症加重。
将军好生歇息,明日我再来换药。”
说罢,轻轻垂头走了出去。
贺兰灼看着宋钰离开的背影,嘴角慢慢扬起一个玩味的笑来。
这不但是个有勇善谋的女人。
还是个有野心的女人。
如此甚好,只有知道对方想要什么,他才能投其所好的将人留下。
留下……
若是魏止戈眼下还活着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