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出发时的光线;冰湖区域是凛冽的蓝,对应着高原冰川的寒意;而终点尼龙峡谷则透出温暖的金黄,像极了他们走出峡谷时撞见的落日。
灰烬轨迹在空中旋转,形成一个立体的环线,环线中心,1985年的航空信、2010年的明信片与银线信筏的影像若隐若现。阿玉忽然想起母亲曾说过,真正的记忆不会消失,它们只是化作了另一种形态,藏在时光的褶皱里。就像这些未寄出的信件,它们封存在光带中,等待着某个共振的瞬间,重新拼凑出被遗忘的故事。
钟华伸出手,指尖穿过荧光轨迹,那些灰烬没有散开,反而顺着他的手势流淌,在他掌心聚成一颗微缩的“星尘”。星尘里映出他们在涠洲岛看火山岩的午后,映出在纳木错拍星空的深夜,也映出母亲绣品上的牡丹、祖父账本里的字迹。“原来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阿玉轻声说,她想起信筏上未写完的句子,或许当光掠过鸟岛经幡时,想起的不是某个人,而是所有时光重叠的瞬间。
候车室的灯光突然恢复如常,仿佛刚才的光带与信件只是一场共同的幻觉。但阿玉掌心残留的樟脑味、钟华指缝间若有似无的墨水香,还有地面上那一小撮泛着微光的灰烬,都在证明刚才的一切真实发生过。他们相视而笑,没有追问光带的来源,也没有探究信件的主人,因为他们忽然明白,那些未寄出的信,那些没说出口的话,早已在时光的光带里,织成了贯穿彼此生命的轨迹,就像雨崩村的转山路线,看似蜿蜒曲折,最终都会回到内心的原点。
走出候车室时,城市的霓虹正次第亮起。阿玉抬头看见一颗流星划过夜空,轨迹竟与刚才灰烬组成的转山路线惊人地相似。她握紧钟华的手,感觉到他掌心那颗“星尘”的微暖——那是时光馈赠的礼物,是所有未寄的信件最终抵达的终点,也是他们故事里,一道永不熄灭的荧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