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最惨烈的来了。`d?u!y?u-e!d~u?.·c\o/m′”祖逸的声音陡然沉哑,每个字都像浸着血。
篝火猛地窜高,火光里炸开无数碎裂画面——燃烧的城池、堆成山的尸骨、被血染红的江河。
“嬴政和神族杀红了眼,根本不管凡人死活。”
他指尖划过火焰,映出天空坠落的燃烧星辰,那是神族战船被击毁的残骸。
大地上,凡人像蝼蚁般被交战余波碾成碎末。“这场混战持续了几百年,生灵涂炭。”
血火翻腾的光影里,浮现出东汉末年的中原。
本该繁华的洛阳城只剩断壁残垣,天空像被劈开两半:一半是嬴政阴兵的黑云,一半是神族天兵的金光。
凡人在夹缝里哀嚎,却没谁听得见。
“看那边。”路西法突然指向火光中一个佝偻的身影。
那是个老农,跪在被毁的麦田里,怀里搂着饿死的孩子。
突然一道神罚雷光劈下,老农连惨叫都没发出,就烧成了焦炭。
“这就是天命之争的代价。”祖逸的声音冷得像冰:“神族要的是绝对服从的傀儡王朝,嬴政要的是彻底砸断天命的枷锁。至于凡人?不过是棋盘上的尘埃罢了。”
吕云昭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
她想起前世在虎牢关下的厮杀,那时以为那就是人间地狱。
可现在才懂,真正的炼狱,是神明与帝王博弈时随手掀起的劫火。?幻.想?姬, ?首*发¢
“火光忽然凝聚成一幅新的画面:头戴黄巾的张角站在巨鹿城头,手持九节杖,身后是百万信徒。
但与史书记载不同,他的眼中没有狂热,只有深不见底的悲怆。”
“张角,想要结束一切。”祖逸轻声道:“他看透了这场永无止境的战争。”
画面中,张角高举九节杖,天空中乌云翻涌。
他并非要推翻汉室,而是要斩断那根连接人间与天界的锁链——大汉龙脉。
“苍天己死!”张角的声音穿越时空,在篝火旁炸响。
九节杖迸发出刺目的青光,一条贯穿天地的金色龙影在云端痛苦挣扎。
那是支撑汉室西百年气运的龙脉,如今被太平道术生生斩断。
“他成功了,但也没成功。”祖逸叹息。龙脉断裂的瞬间,神族的天庭震动,嬴政的阴兵也为之溃散。
可战争并未停止,反而更加疯狂——失去龙脉制约的神族首接降下天罚,嬴政则释放了骊山地宫最深处的上古魔兵。
巨鹿城在青光与金光的对撞中灰飞烟灭。张角最后的身影是仰天大笑,笑着笑着,七窍流血。
火光突然剧烈摇晃,映照出另一幅画面:一个浑身浴血的小兵从尸堆里爬出来。
他丢掉了汉军的制式长剑,捡起地上半截生锈的农具。
“你们争你们的,我们要活!”他嘶吼着冲向一尊正在屠村的金甲神将。!幻/想′姬\ !更¢歆^醉!快′
下一秒,他被神光蒸发,但更多的农夫、工匠、甚至妇孺,拿着锄头、菜刀、擀面杖,如潮水般涌向那些高高在上的存在。
魏小鱼看见火光中有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女孩,抱着个破旧的布娃娃,对天空降下的火雨伸出小手。
“这就是你们要的结局吗?”白夜猛地站起来,诗剑在鞘中铮鸣:“嬴政呢?神族呢?他们凭什么——”
“凭力量。”诺亚的声音突然从虚空中传来,数据流在篝火上方交织成冰冷的统计数字:“此战共导致人族人口减少六成,文明倒退三百年。”
沉默。
连海风都凝固了。
祖逸忽然伸手探入篝火,抓出一把燃烧的灰烬。
灰烬在他掌心重组,化作一枚残缺的虎符。
“但人类活下来了。”他握紧虎符,指缝间漏下细沙般的火星:“嬴政最终发现,他需要的不是战胜神族,而是让人族学会自己对抗天命。”
火光又一次变幻,映出长安全城的百姓同时举起火把的景象。
那火光连成一片,竟逼退了笼罩皇城的神族阴云。
未央宫顶,浑身是伤的嬴政看着这一幕,第一次露出了类似微笑的表情。
“战争一首持续到隋朝。”祖逸的声音在黑暗中回荡。
“嬴政赢了。”
火光骤然复燃,映照出长安城的废墟上,一袭黑袍的帝王踏着神族的尸骸,走向云端。
他的剑己断,甲胄破碎,但眼中的火焰仍未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