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那些书本里的天策上将画像都模糊了。

眼前这人微微蹙着眉，睫毛在眼下投出锋利的阴影，竟真有几分金戈铁马的气势。

她的心跳陡然加快，慌忙低下头，假装整理被揉乱的头发。

傍晚6:00，沃尔玛超市的冷气驱散了夏日的燥热。

魏小鱼推着购物车在货架间横冲首撞，塑料轮子在地面发出欢快的“咕噜”声。

“苦瓜！香菜！青椒！”她像个小恶魔，把李昭最讨厌的蔬菜接连扔进车里，还故意在苦瓜上拍了拍:“今晚就吃这些！”

李昭冷笑一声，伸手揪住她的后衣领，像拎小猫似的把她提离地面：“未成年人没有购物决定权。”

魏小鱼在空中扑腾着双腿，马尾辫晃得像个小旗子：“你这是独裁！暴君！”

“谢谢夸奖。”李昭面不改色地把蔬菜一一放回原位，余光瞥见甜品区的草莓布丁时，脚步顿了顿。

他不动声色地拿了两盒，塑料包装碰撞发出细微的声响。

魏小鱼眼睛瞬间亮得像灯泡，却又立刻板起脸：“别以为这样就能收买我！”

李昭作势要放回去，她眼疾手快地一把抢过，紧紧抱在怀里：“这、这是监护人的义务！要给未成年人买好吃的！”

她边说边往后退，生怕李昭反悔，模样像极了护崽的小兽。

李昭看着她鼓成仓鼠般的脸颊，喉间溢出一声轻笑。

阳光透过超市的玻璃穹顶洒下来，给她发梢镀上一层金边，竟让他想起战场上偶然瞥见的，被夕阳染红的云彩。

晚上9:30，客厅的落地钟发出悠远的报时声。

魏小鱼瘫在沙发上，手里的布丁盒歪歪斜斜，奶油蹭到了嘴角都没察觉。“哈啊～”

她打着哈欠，眼皮像坠了铅块似的往下沉，今天在游乐园疯玩、火锅店里“战斗”、电影院里尖叫，此刻终于耗尽了最后一丝精力。

书房的门被轻轻推开，李昭抱着笔记本电脑走出来，看到的就是这副画面。

暖黄色的落地灯下，魏小鱼蜷成小小的一团，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的阴影，嘴角还沾着奶油，熊猫玩偶被她搂在怀里，模样乖巧得不可思议。

他轻叹一声，把电脑放在茶几上，小心翼翼地弯腰去抱她。

魏小鱼在睡梦中嘟囔着，无意识地往他怀里蹭了蹭，带着奶味的呼吸喷在他脖颈上：“杂鱼皇帝……明天还要去……”

李昭动作猛地僵住。

怀里的人轻得像团棉花，发间还残留着游乐园棉花糖的甜香。

他低头看着那张毫无防备的小脸，突然想起白天她在火锅店被辣哭的模样。

想起电影院里她害怕时紧紧攥着自己的手，心脏突然不受控制地跳快了半拍。

“……真是个麻烦精。”他低声呢喃，语气里却裹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