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等打交道，尤其是官面上的人物，他自认有几分眼力。

要么是威逼，要么是利诱，要么是场面上的应酬。

像林凡这样，直接、坦诚地提出“个人合作”的，闻所未闻。

恐惧渐渐退潮，巨大的困惑和一丝难以置信的好奇涌了上来。

他仔细观察着林凡的神情，那份平静和笃定，不似作伪。

难道……这位年轻的县令大人，真的有什么……特别的想法？

刘福贵的心思活络了起来。

他咽了口唾沫，喉结滚动了一下，紧绷的身体略微放松。

他试探着，小心翼翼地问道，语气里带着七分不确定，三分试探。

“不……不知大人……您打算……如何合作呢？”

林凡见他终于不再误会，神色也缓和下来。

他身体向后微靠，姿态放松了几分，但目光依旧专注。

“很简单。”

林凡的声音清晰而直接。

“我出菜谱，你出厨师，场地，也就是福满楼，赚了钱，我们五五分成。”

空气仿佛凝固了。

只有窗外隐约传来的喧闹声，反衬得这雅间内愈发寂静。

刘福贵脸上的惊疑不定，瞬间僵住。

他张着嘴，那双原本就因为肥胖而显得不大的眼睛，此刻瞪得溜圆。

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他看着林凡，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仿佛刚刚听到的不是合作提议，而是什么天外奇谈。

脑子里更是一片空白，嗡嗡作响。

菜谱？

五五分成？

个人合作？

这位县令大人，到底在说什么？

他活了几十年，迎来送往多少官员，要么是威逼着要好处，要么是暗示着求方便，何曾见过这般……这般直接说要“合作”的？

还是用他自己的名义。

这比刚才推回银子，还要让他心惊肉跳。

林凡看着刘福贵这副呆若木鸡的样子，微微挑了挑眉。

对方的反应，似乎比他预想的还要……迟钝一些？

他以为是自己说得太快，或者这合作方式太过新奇，对方一时没反应过来。

毕竟，在这个时代，官商之间如此平等的合作，确实罕见。

林凡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给了对方一点消化的时间。

茶水微凉，正好让他冷静一下思绪。

然后，他放下茶杯，看着依旧处于石化状态的刘福贵。

杯底与桌面接触，发出一声轻响，在这寂静中格外清晰。

林凡决定再重复一遍，说得更清楚些。

“刘老板。”

他的声音平静，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清晰。

“我再说一次。”

“我，林凡，个人出菜谱。”

他指了指自己，神情坦然。

“你，福满楼，出场地，出厨子，负责经营。”

他又指了指刘福贵，动作不快，却带着分量。

“赚到的利润，我们对半分。”

“五五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