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际的大海,泛起波光粼粼。这是他自出事后第一次来海边,再次面对它,心里仍旧有余悸,他至今还不敢碰水,缩在船上,生怕被沾上海水。大海像是一个张着血盆大口的妖魔,似乎随时都能把他吞噬。
他知道,他对海水的恐惧已经是深入骨髓了。周邻河焦急的望着米渔村的方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龙息古木应该已经被运走了吧。突然,天空中升起一股浓烈的白烟还混合着灰色的烟雾,像是……着了大火。周邻河心一跳,跳下船就奔向米渔村。可千万不要是他想的那样,千万不要出事。周邻河跑回村里,着火的地方是他们之前被关押的屋子。他发了疯似的要冲进大火里,他以为,大家都还在里面,都被关在里面。“不否!不否!”房子是木质结构,容易生火,海边风大,一吹,就势如倒海,已经岌岌可危。大火烤炙着他的脸,似乎又回到了在大雁关深陷火海的时候。只他还没有冲进去,就被人从后面套住了脖子。周邻河被绳子勒住,一个后仰倒在了地上,他拽住脖子收紧的绳索,脖子上的绳索被勒紧,呼吸困难他艰难的吞咽,额头的青筋越发清晰,眼睛直直的凝视着蔚蓝的天际,抓着绳子的十指却愈加用力。,x`x!k~a!n_s`h?u^w?u\.-c*o`m+赫连颂走进了他的视线里,顶着苍穹,弓着腰看着地上挣扎的周邻河,带着几分嘲笑。“果然是你,那群渔民死鸭子嘴硬的时候,我还真以为是我看走眼了。”侍卫得了命令松了绳子,周邻河才没有给勒死,他费力的从地上站起来,看着周围的一圈人,个个都对着他拔出了武器。而那个嘲讽他的人,一如既往的面熟,还是今日早上的模样。只是一身华服加持,额头佩戴着镶着圆形玉珏的宝带,耳朵上戴着大大的圆形耳饰,一动脖子摇摇晃晃。和在大雁关的时候,有着俨然可见的差别。他穿这身的羌族特有的服饰看着都顺眼合身,比起在大雁关时身上穿着的澧朝的衣物,一眼就觉得不合适。周邻河就知道,今日在这里见到赫连颂,就隐隐不安,没想到这么快自己就落入了他手上。“你赫连颂”“原来你知道我,看来,你的目的不纯。”在他眼里,周邻河就是从大雁关追到羌族的奸细。周邻河背后受着烈火的烤炙,他无法忽视这种强烈的感受,他指着燃烧熊熊大火的屋子朝赫连颂控诉。“是你放的火那是几百条人命啊!那是你羌国的百姓!你怎么敢!怎么下得去手!”米渔村的百姓对他有恩,救命之恩,知遇之恩,他还没有来得及相报,人就因他而丧命。他一生正气为善,不夺人性命,却背负了百条人命,就算他能安安稳稳的活着,又如何能坦坦荡荡的活下去! “放心人不在里面。”赫连颂摊摊手,看周邻河似乎是不信他。“不信那你进去看看”周邻河回头望了望大火中似要倾倒的屋子,最终还是没有进去。他信赫连颂说的,不是信他这个人,而是才意识到刚才是他一时着急了根本没有注意到房门根本没有落锁,而且,如果真的起火了,里面的人都已经千方百计的逃出来才是,哪里会在里面等死。赫连颂是在设计等他入套。“不知你大名,可真行,居然能从大雁关追到这里来。”“不说可不能再说你是什么周润发了,我可在澧朝多番打探,压根就没有这个人。”赫连颂打量着周邻河,似乎是要从他脸上看出什么。“若不说我可保不齐再给人捅一刀了,特别是那个村长,可真是守义守信,怎么都不肯交代你的踪迹。”本来还挺骨气的,可拿人的性命一威胁他就低头了。“周邻河。”“这才是识时务。”赫连颂击掌,侍卫上前把周邻河捆得结结实实。周邻河也放弃了挣扎,面对这些孔武有力的将士,他赤手空拳,又能奈何得了谁。抓了周邻河,赫连颂却没有把他交出去,而是要等时机成熟。面对赫连褚的质问,赫连颂不以为然。“侄儿有所不知,那渔村私藏敌国奸细,被我发现了,却还是要包庇私藏,无可奈何之下才杀了几个人儆猴。”同是国民,他不屑杀人,若有罪行,自有官府定论。他是知道赫连颂为人的,阴暗邪恶,宁可错杀,绝不放过;小人之心,眼里容不得沙子,他手底下的人,长命的是彻彻底底的忠心不二。“敌国奸细呵,我劝你还是日行一善的好,不然,晚上睡不着觉的。”赫连褚暗讽道,他与赫连颂是明面上撕破脸的